季廷深搀扶着肖嫦薇,向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季大人,为何总是这般冷若冰霜的面孔,这后宫诸多佳丽,当真无一人能走入大人的心房吗?”肖嫦薇歪着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季廷深。
片刻之后,季廷深才缓缓开口,“微臣绝不会对皇上的妃嫔有心思,也望贤妃娘娘莫要再为难。微臣谅解娘娘有时深宫寂寞,但这不是任性妄为的借口。”
“本宫倒是听说,季大人已然到了适婚年龄,却迟迟不愿婚配。本宫还以为,季大人心中已有心仪之人呢!”
“微臣一直忙于公务,常常忽略身边之人,如若草草婚配,却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季廷深辩驳道,而他的面颊微红,羞赧之色尽显。
肖嫦薇在一旁偷偷打量季廷深的表情变化,对他的话抱有怀疑。
这日之后,肖嫦薇与季廷深之间的关系,缓解了不少。二人见面会轻松对话,肖嫦薇也不再动手动脚,过分亲近,而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容沐汐听罢裳熹的回禀,顿时气上心头,“再这样下去,倒是要让贤妃得手了!”
“娘娘,就算贤妃得手,又与我们有何干系呢?”裳熹不解。
“闭嘴!你们只要按照本宫的吩咐行事,其他的,一概不许打听!”容沐汐怒气冲冲嚷道。
裳熹与裳寂对视了一眼,走出了房间。裳寂偷偷与裳熹说道:“我猜娘娘定是对那季大人有着别样的情愫。”
“你的意思是……”裳熹惊惧地瞪大双眼,“万一让有心人发觉……”
“我们既然要守护娘娘一世,此事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裳寂苦着脸道,“娘娘有了想要追寻的目标,我们岂有阻拦的道理,只能为娘娘扫清障碍,保护她顺顺利利。”
几日后的深夜,季廷深正在宫中巡逻,突然,一阵疾风吹过,他反手一抓,手心里多了一张纸条。
“大人,有情况?”季廷深身旁的侍卫连忙询问。
“没什么,你们继续巡逻,我去那边看看。”季廷深甩开身后的侍卫队,躲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再展开纸条,发现竟然是空白的。
“怎么,季大人看见纸条原是空白,是否有些失落?”裳寂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
“我为何要失落?”季廷深面无表情,“倒是你,梓宸宫的侍婢,为何要出现在此地?”
裳寂突然现出一副慌慌张张的神情,“贵妃娘娘出事了!”
“贵妃娘娘怎么了?”季廷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娘娘今日不知怎地,独自一人去了曾经走水的永盛宫,那边已然废弃多时,奴婢担心娘娘她想不开!”
“她……为何要去永盛宫,你可知原因?”季廷深焦急追问。
“奴婢只是隐隐听见娘娘喃喃自语,求而不得之类的话。如果季大人当真在意娘娘,不如自己亲自前去劝慰。”裳寂留下这句话,转身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季廷深归队,侍卫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关心道:“大人,那边可是有什么怪异之处?”
“那边并无动静,是我多心了。”季廷深说道。
“那……大人可是身体不适?”侍卫又劝说道,“若是大人身体不适,不妨回去歇着,巡逻之事交给属下即可。”
季廷深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离开巡逻队,季廷深匆匆赶到永盛宫,这里只剩一片废墟,月光淡淡洒落,有一种萧条凄惨之感。
季廷深迎着月光,看见容沐汐身着红衣,站在观景台的残垣断壁上,“贵妃娘娘,那里很危险,快点下来!”
“季大人?”容沐汐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何你会来此?”
“娘娘先别管微臣为何会来此,你的安危理应排在第一位,快下来!”季廷深语气急促。
容沐汐倒是不急着下来,她对季廷深莞尔一笑,开始在废墟之上跳起舞来。
她轻灵的歌声在月光下幽幽飘荡,闯入季廷深的心扉,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突然,容沐汐翻上栏杆,手握住一条缠在房梁上的红纱,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她张开手臂,红色的纱裙随风摇曳,宛如天女下凡,超尘却美艳。
季廷深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佳人,遗世而独立,不禁失了神。
正在容沐汐飞到一半之时,房梁蓦地断裂,容沐汐抓着的红纱翩然而下,她少了倚靠,坠落而下。
“啊!”容沐汐惊慌失措,叫出了声。
季廷深连忙上前,腾空而起,跃入半空之中,将容沐汐拦腰抱住。二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缓缓落在地面。
直到脚踩上踏实而坚硬的地面,容沐汐也未松开紧拽季廷深衣襟的手,含情脉脉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季廷深也并未松开双手,反而紧紧将容沐汐拥在怀中,“方才太危险了,你可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
“我……不过是想给你留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你永远也别想忘了我!”容沐汐嘟着嘴道。
季廷深无奈地摇了摇头,才将容沐汐松开,“已经忘不了了……”
“你说什么?”容沐汐直视着季廷深的双眼,坚定道,“我想知晓你的心意,不然,日后我都不会再理你。”
“知晓心意,又有何用,你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季廷深叹了一口气。
“不能在一起是一回事,能与你心意相通,又是另一回事。”容沐汐揽住季廷深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季廷深愣怔一瞬,伸手轻轻揉了揉容沐汐的头顶秀发,轻声道:“我心中是有你的。”
“当真?”容沐汐抑制不住泪水向外涌出,她转了转眼珠,企图将泪水逼回。
“真的。”季廷深说得清晰而坚定。
“以后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也得对我念念不忘,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容沐汐红着眼说道。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我不能娶旁人吗?”季廷深笑着道。
“那是自然……”容沐汐心酸一笑,她心中清楚,不过是嘴上说得玩笑话,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