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时间很快结束。
离开时,沈非晚心事重重,连林霄砚叫她都没有反应。
林霄砚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沈非晚被迫停下脚步,冷冷抬眼,“那你没看见我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吗?还是你想在这里讨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计划?”
“沈非晚!”林霄砚突然压低声音厉喝,“你小点声,不该说的别说。”
“那就闭嘴。”沈非晚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林霄砚皱眉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加快步伐超过她,先一步来到车旁。
沈非晚故意放慢脚步,几分钟后才走到车前。
她发现林霄砚没上车,而是站在车门外等着。
她伸手要去开后座车门,却被林霄砚一把按住。
“坐前面。”林霄砚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非晚知道拗不过他,面无表情地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林霄砚这才绕到驾驶位。
车子驶出后,林霄砚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他怎么说?”
沈非晚目视前方,始终不看他,“七个字——道不同不相为谋。”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霄砚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速不自觉地加快。
沈非晚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前方红灯亮起,林霄砚猛地踩下刹车。
他偏头看向沈非晚,眼神锐利,“你到底有没有劝他?”
沈非晚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当然劝了。我是真心盼他回家,不像你,虚与委蛇。”
她冷笑一声,“好歹你们曾经是朋友,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性格吗?”
林霄砚沉默地盯着沈非晚看了好几秒,眼神渐渐冰冷,“他没有机会了。”
沈非晚眉心一蹙,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车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林霄砚才开口,“到了,回家吧。”
沈非晚一言不发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林霄砚盯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按了两下喇叭。
沈非晚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我晚上可能不回来。”林霄砚从车窗探出头说道。
“好。”沈非晚冷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进屋。
她在卧室只待了不到五分钟就匆匆下楼。
保姆看见她背着包拿着车钥匙,连忙上前,“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出门一趟。”沈非晚脚步不停。
“可是……”保姆犹豫道,“林总交代过,您现在怀着孕,应该在家好好养胎,让我照顾好您。”
沈非晚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保姆,“所以你现在是在阻止我?”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我住在这里是在坐牢吗?”
保姆脸色一变,“夫人说笑了,这是您的家,怎么会是坐牢……”
沈非晚不再多言,径直走向车库。
她发动车子时,从后视镜看到保姆正慌张地拨打电话。
不用猜也知道是打给谁。
她快速收回目光,一脚油门冲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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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晚回到沈家,取了沈叙白提到的那本《暗物质与宇宙弦》,又陪父母不紧不慢地吃了顿午饭,才带着书去了陈宥恩那里。
陈宥恩见她进门,立刻把平板往桌上一放,“找到《深海离歌》第二章第三小节的乐谱了,好长啊,真的是这个吗?”
沈非晚已经翻开书到第七章,指尖轻轻点了点书页,“试试看就知道了。”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笃定,向好朋友解释,“这是我们兄妹小时候经常玩的解密游戏。乐谱每行第七个数字,对应文章相应行的相应文字,得出这些文字之后再……”
“那太好了,”陈宥恩急不可耐,“你快点,别墨迹了。”
沈非晚抬眼看她,微微挑眉,“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着急。”
“快点的吧!”陈宥恩催促道。
沈非晚不再多言,低头对照乐谱和书页,手指在纸上轻轻滑动。
很快,她低声念出解码后的文字——“勿疑,终将全身而退。”
她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低声呢喃,“全身而退……我们面对面交谈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笃定。”
陈宥恩眼睛一亮,“这说明他心里有数!这个谜题他肯定早就出好了,时间绝对是在他出事之前!”
她越说越激动,“晚晚,沈叙白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一直没机会把这道谜题告诉你!他不会有事的!”
她自顾自地说完,却发现沈非晚依然沉着脸,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了?”陈宥恩愣了一愣,迟疑问,“你不相信他吗?还是……你觉得你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