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物质炸弹引爆的刹那,林天的视网膜被刺目的白光灼痛。整颗星球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玻璃球,
无数碎片裹挟着烈焰朝着真空深处飞散。他死死攥住口袋里的羽毛徽章,那是导师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此刻在高温下竟泛起奇异的幽蓝光芒。
剧烈的震动将林天掀翻在地,他的防护服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氧气含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见那些被战火摧毁的城邦废墟中,
升腾起无数闪烁的光点。它们如同挣脱牢笼的萤火虫,在虚空中交织成璀璨的光带,最终融入浩瀚银河。
“原来这就是希望的模样吗……”林天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释然的微笑。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星际战争,
终于在他改良的反物质炸弹下迎来终结。尽管代价是整个星系的毁灭,但至少,他们为人类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就在林天以为自己即将迎接死亡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透过弥漫的烟尘,他看见数十艘由凡人建造的星舰正冲破大气层。
这些简陋的飞船没有先进的防护罩,没有威力强大的武器,但每一艘都承载着幸存者的希望。
“林博士!”通讯器里传来焦急的呼喊,“快启动定位器!我们来接你了!”
林天颤抖着按下按钮,看着越来越近的星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在他独自执行这项自杀式任务时,还有人记得他,愿意冒险来救他。
登上星舰的那一刻,林天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母星。尽管那里已经成为一片焦土,但那些融入银河的光点,
却让他坚信希望从未熄灭。在遥远的星域,还有无数像他这样的人,正驾驶着简陋的星舰,将勇气与希望的火种播撒向宇宙的每个角落。
“下一站,新家园。”林天握紧手中的羽毛徽章,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人类的故事远未结束,
在浩瀚的宇宙中,还有无数未知的挑战与希望等待着他们去探索。
星舰划破黑暗,朝着远方的星群飞去。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宇宙中,新的传奇,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星舰的跃迁引擎发出蜂鸣时,林天忽然听见羽毛徽章在掌心震动。那抹幽蓝光芒穿透防护手套,
在舱壁上投射出破碎的星图正是三个月前被帝国舰队摧毁的议会星域坐标。他指尖划过光纹,
某片星芒突然炸裂成无数细小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纷纷钻进导航系统的光屏。
“舰长!航线偏离!”操作台传来见习生的惊叫,“自动导航在写入陌生坐标,
是反物质爆炸区域的残留引力场!
金属舱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天看见舷窗外的星流突然扭曲成旋涡,
那些在爆炸中消散的城邦残片竟以诡异的轨迹重组不是物理层面的复原,
而是某种能量形态的记忆投影。他看见七岁那年见过的悬浮花园在光华中绽放,
母亲曾带他喂过的机械蜂鸟振翅掠过星尘号的舷窗,翅膀上的荧光粉簌簌落在他沾满灰烬的肩甲上。
这量子残影副舰长的声音带着颤抖反物质与星球核心的暗能量发生共振,把整个文明的信息场凝结成了时空琥珀,
光屏突然跳出加密通讯,发信人Id是早已注销的“导师·鸦羽”。林天瞳孔骤缩三个月前,老人正是带着改良后的反物质炸弹残骸坠入恒星。
跳动的光纹里浮现出模糊的全息影像,鸦羽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临终前的红光,指尖捏着半片烧焦的羽毛,
当星芒逆向流淌时,去捡回我们遗落的‘火种协议在第三旋臂的‘锈蚀坟场’,那些被遗弃的凡人星舰残骸里,藏着比帝国引擎更炽热的东西。
星舰猛地冲出跃迁通道,扑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金属坟场。数万艘报废的星舰像被扯碎的锡纸,
残骸上的锈迹竟泛着微弱的生物荧光那是只有在原始殖民星才会出现的,
星尘共生菌”,意味着这些被帝国判定为“劣质造物”的飞船,曾载着移民者穿越过数十个光年的荒芜星域。
看那里医疗官突然指向左舷那艘编号‘希望号’的龙骨上面刻满了字,
林天贴着舷窗望去,锈蚀的合金板上密密麻麻布满划痕,
第三批开拓者死于氦闪,我们把种子舱埋在了船尾第三根导流管里”“女儿说看见星舰尾气像妈妈的围巾,
其实那是氢燃烧的光谱如果有人捡到这艘船,请帮我们把‘勇气勋章’带给新地球坐标在徽章背面,
他摸向口袋里的羽毛徽章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烫金的小字当凡人的星火被踩灭时,就去失败者的坟场里找火种。
星舰的应急灯突然次第亮起,那些刻在残骸上的文字竟同时发光,像被串联起来的微型恒星,
在黑暗中勾勒出一条从未被星图记载的航线从“锈蚀坟场”到“新地球途经的每个坐标点,都标注着“凡人建造。
通讯频道突然涌入嘈杂的电磁杂音,混杂着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咳嗽,还有无数陌生却温暖的声音:“这里是‘流浪者号’,
我们带着三颗生态星球的种子之子请求并入航线,
我们的引擎还能撑过两个跃迁节点”“坐标a-7区发现反物质矿脉,够给一千艘星舰充能——但我们想先换些孩子们的绘本,
林天忽然想起导师临终前说过的话:“帝国总以为力量来自引擎核心的暗物质,可他们不知道,
凡人掌心的温度,才是能融化宇宙冰墙的火种。”他摘下满是裂痕的头盔,任由星尘共生菌的荧光落在脸上,指尖轻轻按在“希望号”龙骨的划痕上,
那里刻着某个孩子画的歪扭星星,旁边是父母用鲜血写下的字别怕黑,我们的飞船,就是给后来者留的灯。
星舰群的引擎依次启动,无数道银白色的光焰划破“锈蚀坟场”的死寂。林天看见那些被帝国定义为“废品”的星舰残骸上,共生菌正顺着光焰的轨迹生长,
在真空里织出一张泛着微光的网。当第一艘载着“火种协议”的穿梭机驶入跃迁通道时,羽毛徽章突然爆发出强光,
舷窗外的星尘网竟开始同步闪烁,像有人在宇宙的幕布上,用凡人的星火重新绘制了一幅星图。
而在三十光年外的帝国中枢,最高执政官看着监控屏上突然出现的“非法星轨”,指间的能量雪茄啪嗒落地。
那些在反物质爆炸中“消亡”的光点,此刻正沿着新的航线汇聚,
每一个光点都带着凡人特有的、笨拙却坚韧的光芒——像被风吹散的火种,却在更广阔的宇宙里,连成了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河。
林天望着导航屏上跳动的“新地球”坐标,忽然听见口袋里传来细碎的“咔嗒”声。掏出羽毛徽章时,一片带着体温的星尘共生菌孢子正落在徽章的羽毛纹路上,
瞬间绽放出比反物质炸弹更柔和的光那是专属于凡人的光,不璀璨,却温暖得足以让整个宇宙的黑暗,都开始害怕。
星舰群继续向前,身后的“锈蚀坟场”渐渐变成一个光点。但没有人知道,在那些锈迹斑斑的残骸里,
无数个希望号的划痕还在等待——等待下一个路过的凡人,捡起他们藏在导流管里的种子,读懂他们刻在龙骨上的遗言,
然后带着这些比帝国任何武器都更强大的东西,去点亮下一片黑暗的星域。
毕竟,凡人的星火,从来不是靠某一次爆炸照亮宇宙。
而是靠无数次跌倒后又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