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卷着砂砾在焦土上划出刺耳声响,林天跪坐在血泊中,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布满裂痕的地面。
苍溟子倚着断剑勉强支撑身形,咳出的金血在龟裂的符文上晕开诡异的紫芒。天衍负手立于浮空的鎏金罗盘之上,
十二道朱红卦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渐渐化作十二张獠牙交错的鬼脸,猩红瞳孔死死锁定着下方二人。
\"交出残魂秘卷,饶你们全尸。\"天衍的声音裹着冰碴,玄色道袍上暗绣的流云纹泛起幽蓝冷光,
袖口的宗门徽记那枚三足金乌图腾突然展翅欲飞,利爪虚影擦着林天耳畔掠过,在地面犁出三丈深的沟壑。
苍溟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染血的手掌按在林天后背,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他体内天衍老儿,
你以为篡改典籍就能掩盖真相?\"话音未落,整片焦土突然震颤,那些被宗门用朱砂覆盖的古老符文竟渗出墨色血珠,在地面蜿蜒成全新的纹路。
鎏金罗盘的震颤愈发剧烈,十二张鬼脸发出非人的尖啸。天衍眉头微蹙,袖中飞出三枚青铜卦签,
在空中结成镇压印诀:\"雕虫小技!当年你们初代掌门都未能参透的天衍大阵,就凭两个残魂也想...\"
话未说完,林天突然暴起,周身缠绕的锁链寸寸崩断。被宗门抽取的灵骨在金光中重组,他掌心浮现出半卷残破古籍,
书页上的文字竟与地面符文产生共鸣。血色月光下,那些被抹去的真文如同苏醒的活物,顺着林天的经脉直冲灵台。
天衍瞳孔骤缩,鎏金罗盘上的卦象轰然炸裂。漫天朱砂化作血雨倾盆而下,地面被封印的符文在林天掌心残卷的映照下,竟如熔岩般沸腾翻涌。那些被宗门视为禁术的古老纹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青铜卦签,滋滋作响的青烟中,传来天衍法器崩解的脆响。
“不可能!这残卷分明已被...”天衍的怒吼被突然爆发的罡风撕碎。苍溟子枯槁的手掌重重拍在林天肩头,二人周身腾起交织的青金光芒,百年前初代掌门拼死保留的残魂之力,与被篡改阵法中蛰伏的怨念轰然共鸣。整片焦土剧烈起伏,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被镇压千年的上古大阵正在苏醒。
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原本被宗门掌控的修士们突然发现,体内被封印的灵力正在冲破枷锁。有人望着自己发光的指尖泪流满面——那是被天衍一脉剥夺数十年的修为。越来越多的身影御剑而来,他们手中的法器与林天周身的光芒遥相呼应,在黑雾笼罩的苍穹下织就一张璀璨的光网。
“原来如此...”林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尘世的空灵,他的灵体开始虚化,却有万千星光在周身凝聚。残卷无风自动,
书页上浮现出初代掌门临终前的血字:“阵法非死物,人心即道纹。”他猛然抬手,光网如利剑般刺向云端的天衍,“你以为抹去符文就能掌控天道,却不知真正的阵眼,从来都是...”
天衍的玄色道袍寸寸崩裂,面对铺天盖地的光芒,他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鎏金罗盘彻底粉碎的瞬间,
他看到林天背后浮现出初代掌门的虚影,而那些被篡改的符文,正在千万修士的灵力灌注下,重新排列成足以改天换地的全新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