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气的不断侵蚀……
空气中与玻璃接触的瞬间,无数冰冷的霜花开始显露出来。
它们以结冰的姿态,挂满了办公室内的落地窗户玻璃上。
屋子里的温度降至冰点,瓷砖贴合的地板有在不停结霜。
对于周围环境所发生的一切变化,蒋干对此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
他的意识和灵魂,如同陷入了深层次的沉睡中失去反应。
随着办公室的温度,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往下降。
不光是落地窗的玻璃上凝结出了大量的冰色霜花。
连同办公桌主位上的电脑屏幕,此刻也覆盖着一层薄冰。
桌子上,那杯中残余的咖啡早已冻成血褐色的冰块。
“呼呼……呼呼……”
吹着冷风的空调口,垂挂着十几条半尺长的冰凌……
而就在这深夜无声的屋子里,诡异之间传出来一阵惊悚的脚步声。
\"嗒……嗒嗒......\"
那脚步声听的令人浑身发颤,像是敲响的死亡钟声。
“咚咚咚……咚咚……”
紧接着,
当脚步声消失后,门外传来三声轻响。
感觉像是有人用指甲叩门,又像绣花鞋跟触碰大理石地板的声响。
“滋滋……滋滋。”
在敲门声响了一段之后……
屋子里悬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此刻不由自主出现了连续的闪频。
下一秒……
肉眼可见的黑暗之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样,从大门缝隙处渗了进来。
接着……
一双猩红绣鞋,在余晖灯光的照射下,自黑暗中缓缓隐现出来。
金线绣着的并蒂莲,在昏暗中泛着一股微弱的红色磷光。
鞋尖朝内八字并拢,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新娘正含羞而立
“哒哒……哒哒……”
随着脚步声再次出现,那双绣花鞋的鞋面微微起伏。
结满霜花的地板上,凭空浮现出一串潮湿的脚印,每一步都渗出暗红液体。
然而!
红色绣花鞋出现在蒋干的办公室后,只看得见鞋子自行往前挪动。
却看不见穿鞋之人的影子!
当鞋子不断拉近与蒋干的距离时……
他仍然保持着一副沉睡的模样,后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不明危险的靠近。
在时间过去了十几秒后……
\"哒哒……\"
移动的红色绣花鞋,走到玻璃窗前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咯吱——”
紧随而来,
便听见了一道“咯吱”的开门声。
那声音,就像推开了一扇年老失修的木门一样呻吟。
可只听到开门的声音,但办公室的合金大门却并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呼呲——呼呲。”
办公室的玻璃窗无风自动……
停下来不动的绣花鞋,再次走动起来。
只不过这次鞋面上不再是空空如也…
当绣花鞋行至第三块地砖时,昏暗的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双惨白的手腕。
右手腕上戴着一个红色透亮的玉镯。
左手掌心抓着一张喜帕,身是垂着珍珠流苏的霞帔,还有绣着金凤的嫁衣下摆。
最后露出来一个盖着红盖头的轮廓……
整个人一副红妆新娘的打扮模样,穿着绣花鞋静静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嘎吱……嘎吱。”
在那头顶的红色盖头下,传出来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像是上下犬齿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原本……
应在华顿市出现的鬼新娘,此刻竟然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山城执法大楼。
作为驾驭八只鬼的蒋干,却对当下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发现。
“咯滋……咯滋。”
随着鬼新娘的突然出现。
天花板上原本已经稳定的吊灯,此时竟突然间不停发生频闪。
在明灭的光影间……
鬼新娘的身形时隐时现。
每闪一下,她的身影,就会不断拉近与蒋干的距离。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她距离蒋干躺着的沙发只剩两米远。
恰巧就在这时!
“嗤嗤!嗤嗤!”
整间办公室的环境,悄无声息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周早已被腐朽的木板所围隔起来!
原本用合金打造的玻璃窗,也坍缩成了雕花木棂。
放置电脑的办公桌,扭曲着变成一张贴着\"囍\"字的梳妆台。
那扇微微发黄的镜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血雾。
隐约之间……
能看到一个头戴凤冠,身披霞衣的人影正在梳头。
原本蒋干躺着的沙发,也在转息之间变成了一张挂着红纱帐的拔步床。
双眼紧闭的蒋干,仰面躺在鸳鸯被上,仍旧面无表情的沉睡。
左右手交叠于腹部,看起来如同一具等待入殓的尸体。
在床榻两侧立着一对青铜烛台。
烛台的蜡烛盘龙缠凤,燃烧所发出的火苗竟然是幽绿色。
诡异的火光照亮床楣上悬挂的铜镜。
在镜中……
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也有一个双目紧闭的人影。
他的模样和蒋干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和黑色长衣。
而是一身古时新婚之夜的新郎吉服!
脖颈缠绕着一根三尺白绫,面色露出几分表情,感觉正对躺在床上的蒋干诡笑。
这个时候,蒋干身上那身现代衣着的打扮,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不光如此诡异……
就连梳妆台上的犀角梳,此时也突然自行站立起来。
“哒嘚……哒嘚。”
梳把蘸着胭脂盒里的暗红膏体,在桌子上写下了……“合卺交杯”四个字。
红色的字迹,片刻后化作血滴浸进木纹台桌面上,看起来像开成的朵朵红梅。
在台子打开的半截抽屉里,
透过灯烛发出的绿色火光,映射出一封颜色红色鲜血的请柬。
在请柬的右下方正角处,正楷执笔写着四个黑字——【蒋干亲启】
毫无疑问……
这封请帖,赫然正是蒋干白天所损毁的那封书信。
而在梳妆台的对岸处,榫卯的木质衣架上却挂着两套新郎婚服。
一套是标准版的现代西装,看上去英姿挺拔非常有型。
在西服的旁边,却挂着一件古代结婚的新郎蟒袍。
两套衣服紧挨的袖口,不经意间的纠缠在一起。
那西装口袋里挂着的钢笔,正不断渗出墨汁,将蟒袍下摆染成污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