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南王伤势已无大碍,即日起将继续赶路进京。
是林墨传回来的消息,之前宣南王就只剩下十五日的路程,信鸽飞到京城只需一天。
也就是说,再有十四日宣南王就要进京了。
得准备起来了,承恩伯那里的人手不能撤,这下还真没准儿要用到林麒那小子了。
林墨暂时不能回来,得跟着宣南王的仪仗一起,一路跟随继续盯着。
翻翻找找,在案桌上找到一张翰林院陈老大人亲笔手绘的宣南王画像。
当然,是十几年前的宣南王,毕竟自从宣南王出京去了封地后,一次都没再回京过。
路途遥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外族虎视眈眈,宣南王还要顺便坐镇南境。
宣南王在南边十几年,边境一直平安无事。
这次回京也是进行了好一番部署,就怕南蛮子趁着宣南王不在搞事情。
画像上的人很是英武,眼角只有淡淡的皱纹,目光炯炯。
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在战场上经过无数场厮杀洗礼的大将。
可这长相,说实话,就和皇帝陛下一点儿也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亲叔侄,按说不会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啊。
这张画像不是陈大人新作,这是十几年前画的,所以不是陈老大人年纪大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毕竟十几年前,陈老大人也算是正当壮年,四十几岁的人不可能老眼昏花。
资料馆的狩猎图里面,也有一张宣南王骑马拉弓的画像。
虽说是侧脸,可和这张正脸对比,很明显就是一个人。
宫中的画师和陈老大人笔下所绘,就是同一人。
蒋小七把画像临摹了一份迷你版的,卷成细卷儿塞回信鸽的竹筒里,盖上盖子绑到另一只信鸽腿上。
刚回来的小家伙儿得好好休息一下,不能让鸽子连轴儿转。
蒋小七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怀疑路上宣南王的真假,人家就算是假的也会找个身形长相差不多的再装扮一番。
他能在系统商城买到人皮面具,难道大周境内就没有能人异士了?
也许人家的技术并不比系统出品差呢,唉,算了,信鸽都放出去了,让林墨也能有个参考。
那小子观察力不同常人,也许就能发现些别人发现不了,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京城的确一直没有下雪,不过在路上的宣南王却等到了一场大雪。
不过隔了几百里,京城干巴得快要掉渣,几百里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一脚下去没过脚面的深度。
野草枯枝都没盖上一层白色的“棉被”,可北行的队伍并不好受。
很多人感染了风寒,宣南王也不例外。
最豪华精美的巨大马车里,一个长相标致的侍女正在给宣南王喂药。
“王爷,再喝一点儿吧!您身上的伤才痊愈不久,这次又染了风寒,可不能病上加病了!”
面色有些苍白的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
侍女还想再劝,被一旁的年轻男子打断,“退下吧,王爷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
侍女有些不甘心,她是老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如今到了王爷身边却是还不如这个面白无须的娘娘腔了!?
哼!说什么幕僚,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太监吗?!当谁不知道呢,切~
年轻男子看着侍女退下,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走到榻边,看着床上的宣南王,轻声道:“王爷,您最好还是乖乖配合我,否则这药可就不只是治病的了。”
宣南王怒目而视,却因自己现在身体虚弱无法反抗,这所谓风寒就是个阴谋!
明明他一点风都没吹到,马车里炭盆烧的很旺,如春日般温暖,从不出马车的他怎么会着凉!
“王爷为何如此看我?在下也是为了王爷好啊~
您的好侄儿可是一直都很担心您呢,这一路上我可是费心解决了不翘尾巴,您才能如此清净一路啊~
哎呀我的王爷,怎么一点儿都不领情呢?”
男子纤纤玉手划过宣南王布满皱纹的脸,宣南王费力躲开那手,已是出了一身汗。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年轻男子脸色一变,急忙收起脸上的冷笑,快步走到车门前掀开帘子查看。
原来是一群因为雪灾逃出来的流民拦住了队伍的去路,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哀求着能得到一些吃食。
年轻男子心中暗恼,但又生怕节外生枝,表面上还是堆起笑容安抚流民。
同时吩咐人准备些干粮,不要太好的,能填饱肚子就行,最好是平时用来喂牲口的那些豆子粗粮。
终于打发了一波流民,男子回了马车,见宣南王还是刚才的姿势,似乎一动未动过。
“王爷现在倒是学乖了很多,不像一开始,总是爱闹。”
当然,又迎来宣南王一记大白眼儿。
老头儿显然也被气得不轻,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男子正要继续开启讥讽模式,突然马车剧烈晃动起来,外面喊杀声骤起。
只见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杀出,正与队伍护卫激烈拼杀。
刚刚散了的流民们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纷纷从破衣下抽出武器,加入战斗。
男子心中暗叫不好,这定是有人设局。赶紧回身想要控制住宣南王当作人质。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有人逼近马车,穿着王府近卫衣衫的人倒了一大片。
可并未见宣南王有任何心疼和慌乱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毕竟这些所谓的王府近卫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他的人早就被眼前这人掉包了,只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从旁伺候,那侍女是自家王妃身边的,人可信,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此时,马车外喊杀声渐渐平息,似乎厮杀已经结束。
此时面白无须的男人面色更加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得。
车里车外皆寂静,就连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