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小弟,你是不是想吃老铁了?”云璃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从身后掏出自己那块老铁,手臂高高扬起,而后哐的一下就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彦卿见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随后默默的转过身去,连连摆手道:
“没有没有。”
“二位师父,如果以我现在的实力去跟公司机甲比拼的话,你们觉得我的胜率有多大?”
三月七双手叉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三月小姐说笑了。”彦卿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带着笑意,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说道。
“你本身就有武学底子,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且你也有过诸多实战的经验,这些都是你的优势。
再加上有我和云璃的指导,按道理说应该很厉害。”说到这,彦卿顿了顿,挠了挠头。
彦卿此时紧闭着嘴唇,眼睛滴溜溜一转,接着和云璃默契地对上了眼,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然后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说:
“一点胜算也没有。”
“啊?二位小师父,你们是不是想打击我的信心?”三月七嘴巴一撇,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我可先说好啊,本姑娘是那种越表扬成绩越好的那种。”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柯巧看着三月七那可爱又有些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三月七脑袋,打趣道:
“在你偷偷喝奶茶的时候,人家机甲可是在好好锻炼呢。”
“喂,不要为了劝我学习,什么瞎话都敢编啊。”三月七娇嗔地喊着,同时举起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柯巧的胳膊。
“三月小姐,这15日学剑实在太过短暂。”彦卿向前走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无论本场考试你通过与否,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像基本功坚持练下去,只有这样你才会有少许胜算。”
流骏在一旁把手中的刀缓缓收回了刀鞘,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抬起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道:
“彦卿哥说的没错,不过今天的练习并没有关于基础功。”
“唉?没有吗?难道是要放假?”三月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身体向前倾了倾,脸上满是期待。
可转瞬她又皱起眉头,小声嘀咕着,“放假的话是不是会影响练剑啊。”
“你想多了,给你放了一天假,那这5天的学剑有什么用?”柯巧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瓜,三月七吃痛地叫了一声。
“将军每次剑术考试后都会带着我去工造司做一下剑器保养。
走吧,今日我来效仿将军的做法,也是对三月小姐这一阶段的认可。”彦卿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看了看约到的星槎,到哪里了。
.......
剑器如人,需以心血相养。剑,在冷兵器的世界里宛如一位孤傲的君子,有着独特的品性与灵魂。
古语云\"剑为百兵之君\",这并非是说剑要凌驾于其他兵器之上,而是在强调持剑之人应秉持君子慎独之心。
每日擦拭剑身,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有着深刻的意义。
剑身历经岁月与战斗,表面难免会有锈迹侵蚀。
擦拭剑身,能够有效地去除这些锈迹,防止剑身进一步被腐蚀,这就如同呵护一个人的肌肤,使其免受外界伤害。
而在擦拭的过程中,持剑者的手指缓缓抚过剑脊,那上面每一道锻痕都是铁匠精心打造的印记,每一道痕迹都仿佛在诉说着剑的诞生历程。
这不仅是对剑的一种清洁,更是持剑者与剑深入交流的契机,能让持剑者更加了解手中之剑的脾性。
淬炼剑刃时浸入寒泉,这一过程极为关键。寒泉冰冷刺骨,剑刃在其中接受洗礼。
寒泉的低温能够使剑刃的金属结构更加紧实,从而保证其锋芒不钝。
这一冷一热的淬炼过程,恰似武学中“刚柔相济”的至理。
剑刃的坚硬如同刚,寒泉的阴柔恰似柔,二者相互作用,方能成就一把绝世好剑。
工造司匠人调理剑脉的手法,那是一种充满神秘与智慧的技艺。
匠人手中的工具轻轻敲打在玄铁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似只是在敲打玄铁,实则是在梳理剑气中淤积的煞意。
剑气如同武者体内的真气,若长时间淤积煞气,就会如同武者体内气息紊乱。
武者需定期调息,以保持真气顺畅,剑亦是如此。
如果剑气中的煞意不能得到及时梳理,再利的神兵在厮杀之时,也会因为内部气息的紊乱而震颤偏移三寸。
而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三寸,在生死对决的瞬间,往往便是决定生死的界限。
工造司的锻炉吞吐着赤红火光,三月七捧着剑蹲在淬火池边,指尖被蒸汽熏得发红。
她戳了戳浮在水面的冰晶,疑惑地说:“这寒泉怎么还咕嘟咕嘟冒蓝光?该不会加了星核碎片吧?”
彦卿正用绒布裹着剑柄旋转打磨,听到三月七的话后回答:“是鳞渊境千年不化的龙涎冰,你且看——”
说着,彦卿突然拎起她的剑尖往池里一压,伴随着“呲——”的一声。
三月七吓得蹦起来,撞到身后的剑架,大喊道:“谋杀剑器啊!这跟给手机贴膜突然泼冰水有什么区别!”
云璃从锻炉后探出沾着煤灰的脸,屈指弹了弹三月七的额头说:“剑哭的声音,听到了吗?方才那声‘呲’,是剑在吐纳煞气。”
柯巧拎着茶壶,壶嘴倾斜,清澈的乌龙茶如一道细流,缓缓地浇在流骏刚保养完的长刀上。
“别听他们故弄玄虚,当年将军给彦卿保养佩剑,这小子以为要熔了重铸,抱着剑匣在工造司屋顶哭到打嗝。”柯巧边浇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彦卿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他满脸窘迫,焦急地喊道:“柯!巧!前!辈!”然而,他的声音却在最后一个字上突然破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彦卿一失手,原本用来擦拭长刀的绒布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直直地飞进了熊熊燃烧的锻炉里。
流骏见状,连忙伸手将那团已经被烧成焦黑的布团捞了出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站在一旁的三月七说:“三月小姐,看来我们该学习如何缠剑穗了。”
说着,流骏举起手中那根缠到一半的流苏,继续说道:“这结叫做‘不系舟’,打结的时候,心里要想着你最牵挂的人……”
三月七原本有些吵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那根红绳上,手指轻轻绕着红绳,一圈、两圈、三圈……然而,那红绳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
“最牵挂的人啊……”三月七轻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炉火在她的瞳孔里摇晃,映出一片碎金般的光芒。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正在一旁专心浇水的柯巧身上。
“牵挂当然牵挂,就是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啊,每天熬夜熬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