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白烟,幻羽摇着扇子坐到她床边,摊开手,那黑色的石碑静静的躺在掌心。
“找到了。”禾苗苗拿起那块小小的石头,触手就忍不住蹙眉,这东西,有点邪门。
“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禾苗苗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
说完,她拿出一片叶子:“不知道五灵草的叶子能不能治疗着伤,但是应该能暂缓一下伤口腐烂的速度,帮我碾碎吧。”
幻羽接过叶子,她也想到了五灵草或许可以帮忙,但五灵草是救命的,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可以治疗外伤,说白了,对症那是从阎王殿抢人的灵丹妙药,不对症就是普通灵草。
眼下没有旁得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五灵草碾成粉末,宗堇棠也被虞心喊来。
禾苗苗躺在床上,宗堇棠手里拿着盛着粉末的小瓷罐,另一只手拿着小木勺,轻轻的将粉末撒在伤口上。
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万万没想到,那粉末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突然发出呲呲呲的声音。
黑褐色的血脓表面泛起一层白色的气泡,还有十分刺鼻的气味传出。
而禾苗苗,在同时,痛的双手猛然攥紧身下的被褥,脸和脖子瞬间涨红,右槽牙都要碎了,脖子、额头青筋蹦起,气都喘不上。
宗堇棠吓懵了,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幸好还有一丝丝理智。
幻羽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禾苗苗。
几分钟后,禾苗苗总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差点自己把自己给憋死。
而肩膀上的伤口,白色的泡沫好像一层膜一样覆盖在黑褐色的血脓上。
喘匀气,禾苗苗颤抖着掏出镜子,幻羽举着镜子照在她伤口上,她自己抬起手,颤抖着触碰那白色的薄膜,急促的喘着气笑了。
“有效,不疼了。”禾苗苗说着,对着宗堇棠和幻羽笑。
宗堇棠红着眼眶,骂道:“还笑,你还笑得出。”
伤口还有一大片,看样子五灵草有用,在找到治疗伤口的办法之前,先把伤口封起来,阻止它继续腐烂,也能争取更多时间。
咬了咬牙,眸色坚毅:“再来。”
这下,紧张哆嗦的人变成了宗堇棠。
“还,还来,你,我,我...”
幻羽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对宗堇棠使了个眼色:“按着她,我来。”
虞心拿过毛巾,禾苗苗接过,对虞心说道:“心儿乖,姐姐想吃芝麻糖,心儿去叫上哥哥,给姐姐买点来好吗?”
虞心忙不迭点头,倒腾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了。
毛巾塞进嘴里,对着幻羽点头。
呼延川抱着虞心,买完麦芽糖回来,推开门,刚好看到宗堇棠从禾苗苗床上下来,整个人一副要虚脱的样子。
“怎么了?”呼延川愣了。
幻羽长长出了口气,朝呼延川招手:“来得正好,把她抱起来,被褥需要换一下。”
走到床边,禾苗苗只简单穿着里衣,身下的被褥全都湿透,床单被抓烂。
而禾苗苗此时满头大汗,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嘴唇全都破了,人不省人事。
宗堇棠都没力气抬手,声若蚊蝇:“先给她换上干净的被褥,等下在给你解释。”
呼延川小心翼翼的抱起禾苗苗,幻羽飞快的重新换上干净被褥。
虞心凑到禾苗苗面前,打开手里的纸包,掰下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芝麻糖,轻轻塞进禾苗苗嘴里,然后眼巴巴的盯着她的脸。
宗堇棠将事情的经过和呼延川说了一遍,听后呼延川看着床上的人,眼中满是心疼。
苗苗怎么这么命苦啊,每次都是她受最重的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又遭这样的罪。
她一向能忍痛的,能让她痛到把床单都抠烂,那得是什么样的痛苦。
“对了,事情大师兄已经通知了宗门,过几天宗主和几位长老就会赶到临海城,这里的事情交给宗主就好,你们盯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至于伤,宗主见多识广,也许会有办法。”
呼延川刚说完,脑海里传来墨哈哈焦急万分的声音:“百里出事了,你们在哪儿,百里出事了。”
禾苗苗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和几人对视,同时说出:“百里出事了。”
“老墨,百里出什么事了?”
墨哈哈声音焦急,带着哭腔:“百里留了一封信,说他要独自去报仇,我怕他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二师姐还没到,我现在正在往黎安城赶,你们快来。”
掀开被子,禾苗苗赤脚下床,可她实在虚弱,脚一软就朝前扑倒。
呼延川早就有预料,一步迈过结结实实的接住她:“你消停点,就你这样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好好养着,我去。”
“不,百里心里的仇恨压抑太多年了,这次重新掀开,当年的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线索,他会走向极端的。”
呼延川去找大师兄,禾苗苗在宗堇棠的帮助下换好衣裳,准备离开时,虞心一直紧紧攥着她的衣裳不松手。
“心儿,姐姐有事情要忙,忙完再回来找你好吗?”
虞心倔强的摇头。
“和姐姐一起去。”
虞心很少说话,却是要和她一起走。
“很危险,不能带着你。”
“和姐姐一起去。”
虞心重复着这句话,禾苗苗也没办法。
宗堇棠摸摸虞心的头,说道:“我去找一下伯母吧。”
虞心铁了心要和禾苗苗一起走,无论谁来劝都不行,她娘生拉硬拽都没能让她松开手。
虞周劝着眼眶通红的娘说道:“让心儿跟着吧,她喜欢小师妹,跟着她们或许更安全。”
百里的事情十万火急,一分钟都耽搁不了,宗堇棠抱着虞心,几人上了飞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