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苗猛然想起在城门处,那些包围他们的人,那个很快就要突破炼虚之境的男子,他修为最高,禾苗苗自然十分注意他,如果真的打起来,那也是唯一的威胁。
更何况,只有那个人说话了,他抬起手的瞬间,手腕处是闪过黑色的印记。
站在房门口,苦思冥想梦中,杀死百里墨父母的黑衣人,抬手瞬间手腕处的痕迹,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直到一道惊雷劈过,也劈开禾苗苗脑海中那抹迷雾,是,那黑色的痕迹,就是在一个时辰前看到的。
手中杯子滑落,落地成为碎片之时 ,禾苗苗已经赤着脚冲进雨里。
经过这十几分钟,禾苗苗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把回忆到濒临崩溃的百里墨按在凳子上,深呼吸几口气说道:“等等百里,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不不是看错,可能是思维混乱。
因为在城外,十分注意那个元婴后期的高手,看到他手腕处黑色的胎记,所以我刚刚梦中,重新回到你记忆中那个幻境,看到黑衣人手腕也有相同的黑色胎记。
可能是思维错乱。”
百里墨听了禾苗苗的话,抬着头盯着她:“这两个人为什么能联系在一起,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禾苗苗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也没有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有可能,有可能这里是你的家,咱们又刚刚去过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加上联姻的事情发生在你爹和你身上,可能是因为这些相关性吧。
我也不知为何,梦里会回到幻境中那个小院。”
百里沉默,屋内只有外面滂沱大雨的哗啦啦声。
“不,不是,他们没有关系,你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将二人联系到一起。
这么多年我也在查当年的事情,可我调查了很久,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根本就不可能得罪那些杀手。
我爹在百里家,是最有希望的一个人,性格也十分谦逊,黎安城有认得或者记得我爹的人,我也寻访了我爹很多朋友,他们都说我爹性格很好,从不与人结怨,除了逃婚,几乎没有违背过家主的意愿。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他们二人都没有仇人,谁会平白无故杀害他们。
其实我怀疑过是百里家的人,要不然为何祖父出现的如此及时。
可,没有证据。”
百里墨激动的起身,在屋里焦躁的走了两圈:“厉家,厉家,我也调查过厉家,但结果和百里家一样,厉家是炼丹世家,比百里家强一些,可也没有这个实力派出那般高手。
我爹那时修为并不弱,如此轻松的杀掉他,绝非普通修炼者。
现在才知道,原来厉家暗地里养了这么多高手,金丹、元婴。”
说着,百里墨看向禾苗苗:“那个马上就突破炼虚之境的人,他的修为最高,他最有可能。”
其实禾苗苗刚刚自我怀疑的话,有一半是在安抚百里墨,内心深处,她是相信自己的记忆的。
“可你记忆中,那些黑衣杀手,有没有黑色胎记?”
百里愣了愣,懊恼的摇摇头。
“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努力的想要记住那天的所有细节,但依旧阻挡不了忘记的脚步。
我很清楚,对于那天的记忆其实并不完整,那时年纪太小了,又被爹娘用身体护着,或许我看到了,但我真的...”
“我明白,遭受巨大打击和痛苦,大脑是会自动屏蔽掉一些痛苦的记忆,但不代表忘记,只是被隐藏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方向,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调查。
或者,干脆直接把那个抓了,我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百里墨看着外面电闪雷鸣,闪电的光将他本就惨白的脸照的更加可怖。
“苗苗,这次,我就不陪你们去拜访宗老了。”
看着他的背影,禾苗苗轻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让老墨留下吧。”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禾苗苗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墨家消息灵通,老墨细心,看人办事都十分妥帖,他和你一起,调查会方便很多。”
百里墨想了想,点头答应。
他不需要帮助,但伙伴们需要安心,留下墨哈哈在他身边,其实是为了让其他伙伴安心的。
第二天,禾苗苗和宗堇棠说了她的发现,和后边的安排,宗堇棠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咱们一起,全都留下调查更快。
而且,我也担心如果真的查出是厉家,我怕百里会失控,老墨按不住他,还是你留下。”
其实禾苗苗也想留下,她也觉得自己陪着百里会比较好,可古道会到了大陆,虚空岛上的情况更需要摸清楚。
那里与世隔绝,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堇棠和老墨只怕应付不了。
“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全都留下,等查清楚这件事在回虚空岛。”
禾苗苗摇摇头:“不行,虚空岛的事情不能耽搁了,也不完全是为了回去看祖父,还有古道会的事情。
古道会和证道盟到底是结盟合作,还是古道会本就是证道盟的一个分支,这些必须尽快调查清楚。
咱们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
我让老墨,把大师兄或者二师姐叫来,有他们两个,一定能按住百里。”
思虑再三,宗堇棠点头答应。
“准备物资的事情,我不陪你了,我给百里炼制的兵器还没有完成,想要利用这几天把它弄完。”
“好。”
说完,宗堇棠往嘴里随意塞了一个包子,手里又拿起一个包子,跑回房间。
百里站在房门口:“堇棠还没起床?”
“不是,要闭关,咱们两个去准备物资,不要打扰她了。”
他们回来的消息,安家主昨晚就知道了,打开大门,就看到安之淮等在门外,对着二人拱手一礼。
“二位,又见面了。”
看着笑盈盈的安之淮,禾苗苗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呦,这不是安大少吗,身体好啦?梦魇的毛病也治好了?血还晕不晕?”
安之淮红着脸,“禾姑娘,你就不要嘲讽我了好不好,我那不是晕血,谁看到脑袋滚落不害怕啊。”
“你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砍头没见过。”
“没有,更没有见过禾姑娘这样漂亮姑娘,砍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说不眨,我不是冲你眨眼睛了吗。”
“你可别提了,还不如不眨呢,太吓人。”
安之淮拒绝回忆那天的细节,他好不容易不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