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太子被囚禁后,轩辕烨迅速展开清算。
黑旗军包围江丞相府,涂氏九族尽数伏诛,朝中依附太子的官员或下狱或归顺,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轩辕烨恩威并施,当众烧毁部分官员的罪证,既显宽仁,亦立威于朝野。
三日后,老皇帝当朝宣布退位,轩辕烨继位。
群臣哗然,原以为已死的秦王竟安然立于殿上。
轩辕烨揭露太子谋反的真相,原来所谓的\"斩杀\"只是他与太上皇设下的局,目的便是引蛇出洞,一举铲除皇后与太子一党。
朝臣再无异议,纷纷叩首称臣。
十日后,紫禁城迎来了新朝的第一缕曙光。
寅时三刻,九重宫阙的钟鼓声次第响起,浑厚的声浪穿透晨雾,在皇城上空久久回荡。
轩辕烨身着十二章纹衮服,苏云瑶身着正红色凤袍随轩辕烨一同缓步登上玉阶,金线刺绣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轩辕烨凝视着她,眸中柔情与霸气交织,亲手为她戴上嵌有东珠的九凤冠。当金冠落定的瞬间,他执起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朕以万里江山为聘,此生唯你一人。\"
苏云瑶唇角微扬,独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与帝王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共同缔造的传奇。
当轩辕烨手持玉圭向天而拜时,忽有群鹤自云端翩然而至,雪白的羽翼在祭坛上方盘旋三周,引得百官纷纷伏地称颂\"天降祥瑞\"。钦天监激动地奏报:\"白鹤来仪,此乃天命所归之兆!\"
登基大典当日,轩辕烨颁布即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先帝遗命,继登大宝。尊先帝为太上皇,移居宁寿宫颐养;晋封贤贵妃为皇太妃,享太后尊荣。新帝即位,普天同庆,着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罪外,其余罪犯尽皆赦免;减免天下赋税一年,以安黎庶。钦此。\"
诏书由翰林学士当庭宣读,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跪听。礼毕,诏书誊黄发往各省,宣告天下。
**天牢**
秋风卷着枯叶拍打在刑部大牢的铁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皇后和太子等人将于秋后问斩的旨意已经传遍京城,曾经煊赫一时的东宫党羽,如今都成了阶下囚。
苏云绮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身上华贵的侧妃服饰早已破烂不堪。作为太子的侧妃,她也将与太子一同斩首示众。狱卒送来的馊饭散发着酸臭味,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三个月前,轩辕澈谋反失败时,她本可以逃过一劫。新帝念及她是被太子胁迫,只将她贬为庶人。那时她若安分守己,完全可以回到苏府,在父亲的庇护下安稳度日。
\"可我偏要再赌一次...\"苏云绮苦笑着喃喃自语。她想起那日在东宫密室里,太子许诺若事成便立她为后的甜言蜜语。更想起那个寄居在自己女儿体内的神秘人,信誓旦旦地说这次定能成功。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苏云绮缓缓抬头。当看清来人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云瑶身着明黄色凤袍,九凤金冠在昏暗的牢房里熠熠生辉。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中捧着鎏金暖炉,缕缕沉香在空气中飘散。
\"妹妹别来无恙。\"苏云瑶的声音平静如水。
\"贱人!\"苏云绮猛地扑向铁栏,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你这身衣服本该是我的!\"
侍卫立即上前,一脚踹在苏云绮腹部。她痛呼一声,像破布般摔在墙角,咳出一口鲜血。
\"大胆!皇后娘娘面前也敢放肆!\"侍卫厉声喝道。
苏云瑶轻轻抬手:\"退下吧,本宫与妹妹说几句体己话。\"
待侍卫退到远处,苏云瑶蹲下身,与蜷缩在地的苏云绮平视:\"妹妹,时至今日,你还不知错在何处吗?\"
\"错?\"苏云绮擦去嘴角血迹,癫狂大笑,\"我唯一的错,就是没早点杀了你!\"
苏云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恢复平静:\"你看,死到临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若不是你,我早就是皇后了!\"苏云绮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个人说得对,你就是个妖女,是个祸害!从你出生就该死!\"
\"那个人?\"苏云瑶眸光一凛,\"你是说,寄居在小郡主体内的那个人?\"
苏云绮猛地僵住:\"你...你怎么知道?\"随即又疯狂大笑,\"果然!他说的没错,你根本不是人!都怪我母亲心软,没在你刚出生时就掐死你!\"
\"柳姨娘不敢。\"苏云瑶轻抚衣袖上的金线刺绣,\"她害死我母亲已是冒险,若再对我下手,父亲定会彻查到底。\"
\"父亲?哈哈哈...\"苏云绮的笑声嘶哑可怖,\"你脸上有胎记,被我母亲故意养废,可即便如此,父亲还是舍不得放弃你!凭什么?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却始终对你还有念想!\"
苏云瑶叹息一声:\"父亲待你还不够好么?苏府最好的绸缎首饰都先紧着你,柳姨娘更是把你捧在手心。若非你们母女处处针对,我本可以与你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苏云绮狰狞地扯动嘴角,\"谁要和你和平共处,我们两个只能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云瑶轻轻摇头,望着苏云绮那张因怨恨而扭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归于平静。她已不想再多费唇舌,有些人,至死都不会醒悟。
“你的女儿,我会将她养在身边,视如己出。”苏云瑶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今往后,她便是朝阳公主。”
说罢,她不再看苏云绮一眼,转身离去。凤袍曳地,金线绣纹在昏暗的天牢里仍泛着冷冽的光,衬得她背影愈发尊贵而疏离。
“等等!苏云瑶!你站住——”苏云绮猛地扑向铁栏,双手死死攥住冰冷的栅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那道身影终究没有回头,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幽深的甬道尽头。
直到此刻,苏云绮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要死了。
恐惧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双腿发软,缓缓滑坐在地。
“不……我不想死……”她喃喃自语,嗓音颤抖。
她忽然想起年幼时,父亲曾将她高高举起,笑着唤她“绮儿”;想起哥哥偷偷带她溜出府,在街市上给她买糖葫芦;想起女儿软软的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咯咯”的笑声……
可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蜷缩在角落,像个孩子般呜咽起来。
可天牢里,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