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笠感觉到视线，转头看向凌序。
两人视线对上。
见凌序的出现，许笠眼神中闪过一瞬的疑惑，随后伸出右手示意凌序不要靠过来。
许笠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悬挂在天空的裂缝，眉头紧皱。
凌序也抬头看向裂缝。
只见那裂缝内，一头庞然大物正一点点地撕扯裂缝，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原本五十米长的裂缝撕扯到八十米左右，并且还在持续扩张。
即便如此，那只巨物的本体仍未从裂缝中出来。
从那双撕扯裂缝的手臂来看，凌序估计那只虚界生物的体型高低得有个一百五十米。
只从体型来看，应该就是个皓月级望阶的虚界生物。
按理来说，曜日级的许笠能够随手拿捏它。
但是为何许笠却面色凝重？
好奇怪。
嗯？
这时，凌序忽然感觉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是在两个月前进行精神负压测试时，于虚界内听到过的呼唤声。
声音似乎是从裂缝的那个方向传来。
“柱、住、注、主、zhu……”
凌序微微吸气，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
那声音愈发尖锐刺耳。
下一刻，裂缝内的那只庞大虚界生物动作突然变得剧烈，撕扯裂缝的力量过大甚至在现世引起了轻微地震。
裂缝在一瞬间就被扩大到一百五十米左右，而那只虚界生物也得以从裂缝中来到现世。
凌序抬头仰望着那高达百米的虚兽。
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长达五十米的类人型手臂，就这么插在一个带有六条腿的庞大球形肉瘤上，没有头部。
六条腿不是左右对称排布，而是绕着肉瘤身体一圈等距分布。
分成三节的双手过于庞大，占据整个身体的一半大小，似是维持平衡般高高举起。
而虚界生物标配的巨大口器则是在肉瘤身体的下腹部。
奇怪的外观令人毛骨悚然。
凌序甚至找不到能与之对应的现实生物，外观上只能用螃蟹来形容。
还未逃进避难所的孩童见到都被直接吓哭。
就在凌序还在打量的时候，那虚界生物则是猛地从裂缝冲出，径直朝着凌序的位置飞奔而来。
“卧槽！”
凌序勃然色变，转身就跑。
妈的，这什么逆天索敌。
相距数百米，怎么会一下子就锁定了自己？
倒不是凌序认怂，而是他能感受得到，这家伙的气息绝对不是皓月级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先保持距离为妙。
数百米的距离一瞬间就被拉近，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发生剧烈的震颤。
如此巨大的体型出现在现世，与它脚下的渺小城市格格不入。
所过之处，高楼倒塌、路面塌陷。
若非人群提前疏散，光是这几步就足以造成数百伤亡。
凌序的速度也不慢，朝着没人的地方疾驰而去。
但这里毕竟是市区，根本就没有多少区域是无人区。
避难所的位置都是就近而建，现在还有不少人没有进入避难所，在混乱中任由理智溃散。
“前面的人在干什么，快进去啊，怪物来了！”
“别挤别挤，有孩子摔倒了，有孩子摔倒了！”
“让老子进去，你想死，我不想死！”
“你是警察就可以不让我进去了吗？”
“……”
争吵声、哭泣声混作一团，秩序已然崩塌。
高大如山的体型极具压迫感，还在避难所在外围的人见到靠近的虚兽已经不顾上所谓的秩序，拼了命的往里面挤。
人心惶惶，绝望传染。
在高楼上奔袭的凌序将这情况尽收眼底。
哪怕有守界人和许笠带来的异策局人员在牵制虚界生物，在人员数量如此庞大的混乱情况下，依旧会人手不足。
负责维持避难所秩序的警察也只能拿出大喇叭尽可能地指挥着。
凌序停了下来，直面虚兽。
他是可以逃走，但是身后的那些普通人就会因他而死。
凌序自认是个利己主义者，但也不想别人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右手握紧饕餮，时刻准备应对虚兽的攻击。
“轰——！！”
一道猩红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命中虚兽庞大的躯干上，血肉飞溅。
虚兽吃痛发出沉重嘶吼，张开大嘴一小口就吞掉了数栋楼房，身上的伤口瞬间就恢复。
许笠手持复合弓，从天而降，如临大敌。
“这家伙的实力非同小可，你处理不了，这里由我来吧，你去协助守界人处理其他的虚界生物。”许笠神情严肃地道。
正常情况下，百米级别的虚界生物实力就是皓月级左右，五百米以上的级别则是曜日级。
面前的这只明显远未达到那个标准，但它身上的灵能波动，却早已经达到了曜日级的范畴。
这也是许笠心里疑惑的地方。
曜日级别的虚界生物，这已经不是守界人能够处理得到了严重灾害。
下京市也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出现过曜日级的虚界生物。
这非同寻常。
上一次出现曜日级虚界生物，直接导致下京市老城区的覆灭，那场灾害致使上万人死亡。
而更不寻常的是，它从裂缝出来后竟然直奔凌序而去。
是因为凌序是人形契约灵拥有者吗？
许笠也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这里只有他能处理面前的大家伙。
这是对他的一场考验。
必须得尽可能将损失最小化。
“你怎么还不走？”
见凌序还杵在原地，许笠疑惑问道。
“你一个人可以吗？”
倒不是凌序怀疑对方的能力。
只是这么大个家伙，凌序可舍不得它湮灭消散。
把它吃了，得一下子加上千暴食值吧。
凌序馋了。
“小子，你虽然救了我一次，但那次情况不一样。这一次我是在主场作战，优势在我。”许笠倔强地道。
他身上颇有一副‘背负着大夏百姓的生命，我不能输’的豪迈气势。
不得不说，挺帅的。
大难当前，唯有责任。
哪怕敌人的情况未知，此刻许笠也必须顶着。
但凌序并不打算走，想了一下道：“许战将，这东西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把它引诱到虚界里去。”
许笠闻言眼前一亮。
这，好像还真行。
如果真可以把这虚兽引回到虚界去，就能将损失最小化，减免不必要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