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京市，某座虚神教教堂。
韩枫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不久前从夜相望那里收到消息，送葬人内部出现了叛徒，暗中抓取适格者的行动败露。
生肖门也已经撤走，异策局开始行动，正在四处抓捕他们安排在各地诊所的虚神教外编人员。
“一群没用的东西！”韩枫怒骂。
好歹是由一名皓月级，十几名星辉级成员组成的猎人组织，竟然连抓百来个普通人的行动都能失败。
甚至都有生肖门在暗中协助。
到底得有多废物才能连这种小事也完不成。
“废物废物废物！”
若非虚神教不便行动，大部队也都被调遣到西部聚集地，他们又何须惧怕异策局。
还有那个夜相望，仗着自己是个曜日级给老子上嘴脸。
“夜相望啊夜相望，你以为跟我们切割就能掩盖一切吗？放心，你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你最好真的擦干净了屁股。”
这时，教堂门口走进来一名少年，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冷漠女性跟随左右。
韩枫收起狰狞的面容，问候道：“教子，你怎么来了。”
“韩司教，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回教子，是教主派给我的任务失败了，正想着怎么弥补呢。”
“哦？我记得教主给的任务不就是抓一百个人吗？这还能失败啊？”
“嗯，出现了一个变数。”
“什么变数？”
“翰墨学院的一个学生，他杀死了数名高级猎人，还控制了一名送葬人成员，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教子闻言瞬间来了兴趣，急切问道：“翰墨学院的学生，是那个叫凌序的吗？”
“是他，教子你对他感兴趣吗？”
“当然。我听说他也是人形契约灵拥有者，而且拥有不止一个契约灵。不过，他不是三个月前觉醒的吗？现在都能杀死高级猎人了，升级好快啊。对了，韩司教。你说，我和凌序谁厉害？”
韩枫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你厉害。”
这并不是出于对自己人的偏袒，而是韩枫真的这么认为。
他知道凌序给送葬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甚至预估的凌序的实力也是皓月级朔阶。
但皓月级朔阶的实力，在教子面前可能有点不够看。
表面上教子的境界评定停留在星辉级晦阶，实际上那是两个月前的测试数据。
以教子真正的实力，就算是他亲自出手，也得费上一番功夫才能取胜。
教子的契约灵能力特殊，成长速度极快。不仅有教主亲手栽培，还觉醒了一年有余。
有这么多的优势在手，仅凭多两个契约灵就想弥补，怕是有点困难。
或许再给凌序两个月，他有机会能赢。
但现在，以凌序目前的表现，没机会。
不过，教子已经活不到两个月后。
他与凌序之间，怕是没有分出胜负的机会。
但教子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还得打了才知道。所以，你知道凌序在哪吗？”
看着少年认真的神色，韩枫愣了一下。
本以为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是真想打。
教子继续说道：“既然韩司教你的任务没完成，那就是说我们还得再留几天。那正好，等我解决掉凌序再走吧，韩司教你也好跟教主大人交差。”
“这……怕是不妥。”
“没事，我不会输的。”
不是怕你输，是怕你死啊！
教子要是出了意外，他韩枫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但转念一想，若是能把凌序抓走带到天府蜀地，当做祭品替换掉教子，那教子就不用死了。
教子本名罗誉，是教主罗恒在‘育儿蜂巢’中收养的孩子。
育儿蜂巢，是前任教主用于唤醒虚神的人祭失败后，建立的用于选择性挑选祭祀用灵使的人类厂房。
因为灵使的后代更大概率成为会觉醒灵使，所以，蜂巢里面的孩子都是灵使所生。
而罗誉，就是蜂巢建立后出现的第一个人形契约灵拥有者，也是理论中最适合用于祭祀的祭品。
自他被选为教子后，韩枫就一直担任护卫。
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说是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而且，理论上来讲，凌序作为祭品的成功率更高。
之前没有把凌序当做目标是因为凌序背靠异策局。
异策局对于凌序的宣传过于张扬，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人不要动凌序的主意。
但现在凌序凭借自己小有实力，只身一人在下京市晃悠，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就算凌序身边有护卫，他也有办法。
他手上可是有着可以开辟通往虚界的门之钥。
能抓到凌序的话，不仅罗誉可以不用死，还能弥补自己的失败。
思索片刻后，韩枫道：“教子，杀了凌序有点不值。我们不如，把他抓起来带给教主大。”
……
前百狩基地，地下酒吧。
靳戈与夜鹰两人正在商讨着之后的行动方针。
“银棺和幻姬被守界人抓获，送葬人已经不复存在。生肖门由于此前针对守界人的骚扰行动被守界人反向抓住把柄，全员逃出下京市。我觉得现在是整合下京市所有猎人的最好时机。”
夜鹰慷慨激昂地分析着局势。
靳戈却不以为然，说道：“你真觉得，主是为了建立一个能够和异策局、虚神教抗衡的第三方势力吗？”
猎人一直以来都是零散的、各自为政的表面融合，明面上是异策局不敢随便动手的强大势力，可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
可能这也是异策局不急着清剿猎人的原因之一。
只要异策局不出手，在没有共同敌人的情况下，猎人就会因为内部矛盾彼此消耗。
这一点从这一次的动荡就能够证明。
猎人本身就是一群社会渣滓、败类，永远也不可能凝聚成一个有秩序的强大组织。
“那他是为了什么？”夜鹰质问道。
“为了有人能帮他做事。”靳戈坐直身体，“这就是你我还活着的唯一价值。”
夜鹰冷哼一声，起身失望地道：“靳戈，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你无法理解他究竟在下多么大的一盘棋。统合猎人，不过是他的第一小步而已。”
“凌序说过，他需要我。他指出了我应行的道路，我亦发誓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他，甚至是灵魂。”
“我们该做的，不是一味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而是完美完成，他要求的一切。”
说罢，夜鹰就起身离开。
靳戈沉默了一会，喃喃自语道：“我的灵魂，也早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