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骏觉得时候到了,随即下令,战骑在前,步卒在后,全军启动。
他的军队已经推进到距离江边五十多里的地方。
步卒一个急行军,估计一个多时辰便能赶到江边。
根据他的作战经验,正是镇西军渡江过后,立足未稳时,两万人马,一个冲锋便能将其冲垮。
两万对一万,怎么说也输不了。
况且还有黑巾军在侧偷袭,更是有了九成的把握。
三千战骑在前,由申骏亲自带领,一万七千步卒在后,紧紧跟随。
就在五十里路途过半,经过一个缓坡,战骑放缓了马速,攀到半坡时。
前方有军卒突然叫了起来。
“将军,有情况。”
申骏抬头,发现缓坡顶部,立了一队骑兵,正安静地看着他们往上奔。
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里多地。
有军卒禀报:“将军,是镇西军过来了。”
申骏皱眉:“他们这是...”
稍一思索,立刻下令:“冲锋,冲垮他们,杀!”
所有战骑,连忙催马提速,往坡顶上冲去。
冲锋途中,将武器拿在手里,嘴里大声吆喝着提震精神。
立马在坡顶的王前,看着不远处的符王叛军,一脸的奇怪。
“这便是符王的精锐?”
他身边的副将笑道:“将军,这应该是符王帐下的精锐战骑了。”
王前摇摇头:“如此气势,怎么没有感觉到半点压力啊。”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上战场过瘾了,这次过江后,便采取主动。
此时看到地方冲锋,早已憋不住了,一挥手:“弩弓准备,冲锋!”
五千战骑,轰然应诺,稀里哗啦地一阵响动,将武器准备好了。
然后提马跟着前方的战骑,往坡下的敌军冲去。
他们这一动,让正冲过来的申骏,心里一惊。
我草,怎么老子心里不得劲呢?
不是说镇西偏僻,一群土包子吗?
看这气势有些沉重啊...
不等他琢磨明白,双方已经在急遽接近中,之间的距离已不足百步。
申骏此时想什么都晚了,一咬牙,大声喝道。
“给老子冲啊!杀一个赏银二两!”
身边的战骑都纷纷高声应和着,猛催战马,将长矛伸出去,准备对撞。
谁知,两军刚进入五十步时,镇西军的战骑中,突然发出一阵弓弦绷响。
无数弩箭劲急如飞蝗一般,扑面而来。
双方速度都快,根本来不及避让。
瞬间,叛军战骑惨呼着跌翻一片。
跟在后面的战骑,在高速中避让不及,跟着被绊倒无数。
一轮弩箭还没完,紧接着第二轮弩箭再次临头。
仅仅五十步的距离,镇西军就射出了三轮弩箭,不知有多少战骑被射翻。
符王叛军的气势顿时弱到了极点,许多骑兵都策马避开正面。
王前依然冲在队伍最前面,早忘了林丰的数次叮嘱和训斥。
双手各握一把钢刀,车轮般抡动着,猛然撞进了叛军的战骑群中。
从坡顶往下的气势,犹如猛虎下山,本来气势就弱下去的叛军,哪里抗得住如此的猛撞。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千战骑,就被冲击得溃不成军。
镇西军的战骑,就连鞑子战骑都抗不住,这些原来是大宗府军的骑兵,哪里见过如此凶猛的阵势。
五千对三千,几乎是瞬间,叛军便被淹没进镇西军的骑队中。
王前凿破叛军的骑阵,速度并不稍减,带着无敌的气势,催马往叛军步卒队伍冲去。
申骏的一万七千步卒,正气喘吁吁地往前赶。
猛抬头,镇西军的战骑已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在头领的呼喝中,将手中长矛斜指向前,身后有步弓手,开始拉弓射箭。
他们的反应还算很快,却怎么也快不过镇西军的冲锋速度。
大片的羽箭还在半空中飞翔时,王前的第一梯队,已经冲进了步卒群中。
他用双刀,将身前的长矛砍开,让战马跃起,如一头飞虎般,砸进了敌群。
骑兵对步卒,如果前排的长矛阵,却也遏止住对方的速度。
那基本上就是个被虐的态势。
无数步卒被战马冲翻踏过,乱纷纷地不知该往哪里跑。
连凶悍的鞑子都抵挡不住这样的冲锋,这些步卒更是不堪。
虽然人数众多,却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内围的军卒互相拥挤着,竭力躲避战马的践踏,外围的军卒已经开始四散逃窜。
五千镇西战骑,呼啸着四处追杀。
王前带着五百护卫队,犹如在田野里撒欢的猎犬,东杀西砍,面对战力如此低下的军卒,根本无法让其过瘾。
申骏则在第一轮冲撞中,不知被谁撞下战马。
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就被后面的无数战马踏过。
然后便是无数的铁蹄,来来去去,身首早已无法辨认,成了一摊零碎。
镇西军势如破竹,杀得两万叛军,如炸了群的苍蝇,乱窜乱撞。
在战场的西南方,赖伟胜正在算计着时间。
他得等申骏部队,与镇西军杀到胶着时,再冲出来,一举奠定胜局。
耳朵里听着远处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耐心等了两刻钟,然后一挥手。
“所有人,跟老子冲!”
一万人马,从埋伏地冒了出来,疾步开始冲锋。
谁知,他们刚刚冲出不到五百步,就听到半空中嗤嗤作响。
有军卒抬头向天,猛然发现,一大片乌云也似的东西,向他们飞过来。
无数军卒张嘴呼喊:“举盾,举盾,有弓箭...”
可惜,羽箭来得太突然,大多数军卒来不及防护,大片的羽箭便落进了人群。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大片军卒翻倒在地,惨叫呼痛。
还未等黑巾军反应过来,第二批羽箭接踵而至。
赖伟胜立刻明白,这是遭到了镇西军的伏击。
本来自己是伏击别人的,谁知自己倒成了人家的目标。
三轮羽箭射过,就听到大批战马奔腾的轰鸣声。
林巧妹一如王前,亲自带队冲锋在前,盔甲下的小脸,兴奋得通红。
赖伟胜连忙竭力吆喝着,组织军卒举矛迎敌。
结果,战骑还没有冲到跟前,他们再次迎来了一阵急雨般的弩箭。
赖伟胜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憋屈的仗。
怎么跟自己想的差距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