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被动地等下去,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关了店门,抱着曾珏打车赶到冷剑锋的出租屋。
大门紧闭,任凭她拍门、呼叫,门里没有回应,更别说有人出来开门。
电话还是打不通,她只得把心一横,抱着曾珏赶到冷家。
门开了,迎接她的是冷母冷漠和不屑的眼神,“你来干什么?”
她伸手就要关门,即将关上的一瞬,她又拉开门,因为她注意到了曾令秀眼神里的异样。
“装什么可怜,别再缠着我儿子了,想跟他结婚,除非我和他爸都死了!”
那恶毒的眼神和不近人情的话语,就像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泼下,把曾令秀的心浇了一个透心凉,她后悔根本就不该来。
“我从没想过跟你儿子结婚,我犯下的错我认,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
她用脚尖抵住大门,凌厉的双眼充满了嘲讽。
“我来是告诉你,你儿子和我的珠珠不见了,打电话不接,单位、出租屋都没人。能找就想办法找找吧,我怕他出事。”
话虽如此,她必须关心冷剑锋,她心里清楚只有他在,珠珠才会在。
她收回脚尖,抱紧曾珏,转身下楼,留给冷母一个愤怒的背影。
“什么,我儿子不见了!”冷母大惊,冲她大叫:“哎,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了?”
曾令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回事,儿子不见了?”冷华槐放下酒杯,疑虑地看向对面的客人。
客人居然是顾啸天。
他摸清了女儿的想法,自然是带着目的来做客的,没想到第一次登门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他清楚冷剑锋的现状,如果这小子一门心思在曾令秀身上,顾佳便没戏。
“不会是两人吵架了吧,小冷应该不是这样冲动的人,我来问问。”
他主动掏出手机,如果正在气头上,冷剑锋完全可能不接父母的电话,但他的电话不敢不接。
铃声结束,冷剑锋果然没接,三人面面相觑。
再打,就在第二通铃声快要结束时,电话通了。
“喂,师傅……”冷剑锋极其疲惫、焦虑的嗓音传来。
“小冷,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横岗。”冷剑锋有气无力地说。
“你去横岗干什么?”横岗也有古德的设备,难道他是去维修了。
冷剑锋沉默着。
“无论去干什么我都不怪你,是我派你去的。”
顾啸天以为冷剑锋被抓了现形,不敢说实话。
“……珠珠不见了,我找不到她,啊!”冷剑锋气急败坏地哭出了声。
“珠珠不见了?”顾啸天迟疑地看向冷华槐,问珠珠是双胞胎老大吧。
“真不见了?”冷华槐用惊讶代替了回答,示意顾啸天把手机给他。
要承认并接纳曾令秀和双胞胎,两口子并不愿意,因为儿子有了更好的选择,顾啸天毫不隐瞒他对儿子的欣赏和喜爱。
然而一旦得知珠珠真丢了,他们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人就是这么奇怪。
冷剑锋听到父亲的声音深感意外,“你怎么跟我师傅在一块儿?”
“我们在家里喝酒。”
冷华槐不想跟儿子啰嗦,冷母也把耳朵凑过来,“珠珠怎么不见的?”
毕竟事关重大,冷剑锋瞒不住,再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此刻他更需要家人的帮助。
“我请一个叫谭姐的照顾珠珠,结果今天中午她和珠珠一起不见了。
她说她是横岗人,我就到横岗来找她,跑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到现在也没找到她!”
“你他妈就是个十足的书呆子、猪脑子!”
冷华槐气得大骂。
“她说横岗就是横岗啊,她说梵蒂冈,你是不是要跑去欧洲啊!
傻小子,看不出来吗,她在骗你,会说实话吗?
刚才曾令秀抱着孩子来找你,估计她还不知道珠珠丢了的事吧?”
“没敢告诉她……”冷剑锋央求道:“你们别告诉她,等我找到珠珠再说!”
“这不现实,纸兜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的!”
顾啸天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一把夺过手机。
“茫茫人海中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她一开始就在骗你。
这样,你把她的具体情况告诉我,我请朋友帮忙,比你盲目找快一些。
对了,报警了吗?
……那你先回来,我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急也没用,路上开车慢点!”
顾啸天理智和冷静多了,处事也得体些。
“老冷,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他举杯晃了晃。
“小冷救了……不说救吧,帮了顾佳,顾佳很感激,喜欢上了他。”
这也是顾啸天来冷家的直接原因。
“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同时我也希望有一个好帮手,我的意思你们懂吧?”
“懂懂懂!”冷华槐两口子点头如捣蒜,巴不得能攀上这门亲戚。
“佳佳还不知道小冷和小曾以及孩子的事,我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我问你们,你们是真不喜欢小曾和孩子吗?”
顾啸天甩锅的意味很明显,道义上的责任必须得由冷家来负。
“唉,怎么说呢?”
冷华槐叹了口气,喝下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还在医院,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还是希望他俩好的。
可是为抢一个男人大打出手,把工作打丢了,又是未婚先育,是不是我那傻儿子的还另说。
唉,里子面子都丢了,我们的老脸也无光啊!”
他甚至还拍打了两下自己的右脸颊。
“哎,老冷,不至于!”
顾啸天劝道:“说实话,谁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年轻人做点出格的事只要不犯天条也能理解。
不过小曾的确不容易,一个未婚的单身女人,还带着俩孩子,将来恐怕不好再嫁人啊。
如果她跟小冷还有感情,也愿意嫁,我回去还得劝劝佳佳,让她放弃。”
“别别!”冷华槐连忙制止,生怕好事旁落,另外曾令秀跟他俩仇人似的,将来无论如何不好相处。
“我觉得这个小女人吧脾气大、个性强,我那傻儿子根本不是她的菜,而且她对我们也不亲近,这是我们不同意婚事的主要原因,孩子倒还在其次。”
嗯!顾啸天微微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都听不进老人的话,我们也不好干涉太多,好就好,不好都是我们的错。”
他喝下一口酒,用筷子头指点着冷华槐,“这样,小冷回来你们好生问问他。
他现在心情不好,别急,给他一点时间,慢慢来,好坏都分析给他听,免得大家将来都后悔。”
他的话可谓圆滑至极,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哪一方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