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着回家。
李映棠迈进庭院,瞥见墙根随意摆放的两盆绿植,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喊郭阿姨询问:“谁送的盆栽?”
“一个小伙子。”郭阿姨道。
“是胖是瘦?长什么样儿?有说自己叫什么吗?”李映棠三连问。
郭阿姨:“瘦瘦的,长相我没注意瞧,叫什么诚实,我也没大听清。说今天学校课多,这会儿抽了空,恭喜你们乔迁。”
秦霰走到墙角捡起盆栽:“为何不放暖房?”
郭阿姨眼睛生出神采,骄傲的发表自己的观点:“这盆栽不好,瞧着绿油油,两盆加起来撑死五毛,和暖房里养的那些名贵花差太远,摆进去显得磕碜,我一会儿出门扔了。”
“礼轻情意重,他一个学生,匀出五毛很不容易。”秦霰对程十的情况了解颇多。
一个月拿二十五块津贴。
一大半交家里,五毛属于对方一天的饭菜钱。
郭阿姨争辩道:“像这样的关系,其实没必要维持。像我前雇主家,他们从来不跟穷人接近的,穷人喜欢占便宜,小秦,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准没错,就像今儿来的那什么程大嫂,送一袋子不值钱的青菜,最后带走多少东西了?
又是大猪蹄,又是烤鸭。
还都是没上桌的。”
李映棠:“.......”汗!
到底谁当东家?
秦霰:“.......几次听你提前雇主家,看来你在前雇主学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为何不在那继续干了?”
郭阿姨听前面的一句,目光闪过得意,听到后面,语气不大自然道:“他家工资发的不及时。”
李映棠估摸前雇主进去了,直言:“你明天别来了,我家不需要看人下菜碟的阿姨。”
郭阿姨和早前丁萱家姓陆的阿姨大差不多,太拿自己当回事。
她不过打扮的土点,陆阿姨就认为她是要饭的,甚至针对她。
郭阿姨同样拎不清。
“这,这.......”郭阿姨慌了:“有问题咱们说问题,我一定改正。”
李映棠口算对方的工资:“你这几天的工资,给你半小时候收拾,超时我会把你扔出去。”
院有木桩人。
她过去打。
郭阿姨心惊胆战,她在这里住的几天,男东家天天早起打拳,这个丫头在旁边指挥,她以为死丫头闹着玩,原来是师父。“我,我走......你们很难找到像我这么能干的。”
李映棠不吭声,暗道,找不到也不找你。做事毫无分寸。
郭阿姨害怕挨打,赶紧回她的房间收拾行李。
背着包走到李映棠身边:“厨房的肉.....”
“没你的份。”李映棠打完拳,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
郭阿姨:“.........”
秦霰有些无奈,今天刚允许她可适当活动筋骨,她便这样。
............
郭阿姨走后。
秦霰道轻声埋怨:“这下好了,家里的活又得我干了。这人家务做的不错,撵走了,确实很难找到比她好的。又是你爷爷介绍的,他事先能不调查对方?至少手脚方面肯定干净。或者你找到下家的时候再赶走她不迟。”
“爷爷介绍又怎样?该开就得开,留着她我碍眼。你先辛苦两天哈,你说咱们换个男阿姨咋样?挑个相貌好,人品好,厨艺比你出色的。”李映棠笑盈盈。
秦霰:“想都别想。”相貌好?人品好?厨艺更出色。
那是男保姆吗?
男狐狸精!
两人说着话,狗忽然叫了几声。
秦霰以为保姆忘东西,去而复返。
一开门,席岳的身影映入眼内。
“跟我去一趟队里。”
“你稍等,我和棠棠说一声。”秦霰步伐匆匆返回找李映棠。
片刻后回来对席岳道:“走。”
席岳撇嘴:“妻管严啊,上哪儿都得打报告。”
秦霰很大方的承认:“对,我妻管严。”有人管着不好么?
从前独来独往,无人问他水暖茶凉。
那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
“......”
............
李映棠待在书房写招工启事。
赶在天黑之前,贴满附近的公告栏。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应聘。
身份信息模糊,口音和本地人不同,年纪大的,面相吝啬的,一律被她排除在外。
挑挑拣拣一天,选中了两个阿姨。
一位姓余,三十八岁。
一位姓王,四十岁。
相貌中等,中等身材。
“我家目前只有两个人,明年我生了孩子之后,我公公会过来住。你们除了为我们洗衣做饭之外,还需打扫庭院和后院的卫生.......”李映棠将自己的要求,说得明明白白,包括客人如何处理上门等送礼的细节。
生人拜访,如果她不在家,则不能放人进来。
“这些我都知道的。”王阿姨道。
李映棠:“知道就好。”
余阿姨道:“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明天。”
“.........”
..........
秦霰一下班,李映棠便告知他,她招到了阿姨。“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干,专程面试阿姨,最后留下两位。”
“两个会不会太多?”
李映棠:“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打扫不过来。与其隔一段时间花钱请人专人打扫除,不如多招个人。”
秦霰不再过问,换话题道:“有件事得告诉你。”
原来,黄主任和秦霰说,院里有两个出国进修的名额,为期半年。
黄主任中意他,问他的意见,他没有立刻回复。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走之后四个月,你以陪读身份过去,坐完月子,我们一起回来。”
李映棠不同意,这个年代对大夫的管理不如几十年后宽松。
一旦曝光,于他的名誉,是个打击。
对于他的前途,也必然有影响。
她分析利弊给他听。
秦霰顾不上:“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不容易,母亲那会艰难,我想陪着你。”
他记事早,知晓母亲的困难不仅仅来自经济。
“学习期间,陪着我干嘛?你妈妈那时候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我身边朋友多,我爷奶对我又好,你爹也在,家里还有两个阿姨,多的是人陪我。你把我恢复身材的药留下比什么都强。”
秦霰明白了李映棠的意思。
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没资格关照任何人。“可是,等我回来,你孩子有了,我会不会没用了?”
李映棠笑出声:“我有那么花心吗?你对自己有点信心。”
她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疑心病比她还重!“咱俩有结婚证的好吗?房本上有你的名字,你没用了,我折腾这些干嘛?”
秦霰失笑:“我因为你才患得患失。”
“别乱想了,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