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
萧芸棠眼见他傻乎乎地在身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刚要开口调侃几句。
却见从他微微散开的领口处,掉了个什么坠子出来。
哟。
这人连衣裳都是一水的黑,寻常公子哥打扮的那些饰品、配饰更是从来不肯佩戴的。
如今却偷偷地贴身带着一个坠子。
她眯了眯眼,一把抓住那坠子,凑了过去,仔细地查看。
陆云起躲闪不及,脖子处被绳链儿牵引着,就只好顺着她的力道低头。
这么一低头,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处。
陆云起甚至都能感受到萧芸棠呼吸间带出的气息,他心中一紧,整颗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无比剧烈。
“砰、砰、砰......”
他下意识地便憋住了呼吸,眼神儿游移,不敢看萧芸棠那好像近在咫尺的粉唇。
萧芸棠看着手里怪模怪样的坠子,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了。
虽然摸着还算光滑,但这质感如此粗粝,应该不会是什么名贵的玉石,反倒像是块被有意打磨过的石头......
石头?
石头!
“这、这该不会是我小时候忽、不是,送给你的那块儿石头吧?”
当初陆云起出宫了一趟之后,就突然以要治病为借口前往东海。
他们一行人来陆府看望、送别的时候,她忘了带礼物。
只能急中生智,从陆国公府小演武场旁边的地上捡了一块儿形状如心形的石头来应急。
应该是忽悠了一套什么说辞,升华了这石头的意义,才当做礼物送给了陆云起的。
可回宫之后,她明明是补了礼物送过去的啊。
这人怎么还真的信了她的忽悠,把这石头当个宝儿。
不仅留到了今日,还做成了个坠子,一直贴身带着。
还怪让人愧疚的呢。
萧芸棠有些心虚,就想把这石头从他脖子上取下来。
可一直乖乖巧巧任她动作的陆云起却侧首躲过了。
他将石头攥到手心里摩挲着,认真地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幸运之石,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护佑着我。”
萧芸棠:“......”
呃,反正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还怪羞耻的呢。
其实这么多年,被人左一个福星公主,又一个皇室福星、南诀福星的叫着,她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毕竟“出来混”,总要有个人设的嘛。
况且为了这人设,她从一下生,还“阿巴、阿巴”的时候就开始努力打造了。
现在的南诀人就信这个。
不光太后、崇庆帝等人对她天赐福星的身份无脑信任。
就连一起长大的萧奕轩、萧芸宜他们都一致认为,她是特殊的,是那个天选福星来着。
可现在听陆云起这么一说,她就感觉有些羞耻了。
屋里结结巴巴的人换了一个。
“你、你、你怎么还能当真呢?那、那都是小时候我瞎忽悠你的,这就是个普通的石头,快摘了去,免得让人见了是会笑话你的。”
好歹现在也是一军主帅了,脖子挂着块儿石头,也太不成样子了。
陆云起摇摇头,他摩挲着手里的石头,然后珍之重之的将其塞回衣襟里,贴在胸口处。
“是棠棠送给我的,它就一点儿不都普通。”
陆云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坚持。
“这些年,我都贴身带着它,只要带着它,就好像我们还在一处似的。”
萧芸棠愣住了,她没想到陆云起会这样回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还夹杂着一点儿后悔。
哎,小可怜儿。
她小时候可真该死啊。
怎么就信口胡诌地敷衍这实心眼的孩子了呢,早知道他这么老实,当初就该仔细选个贵的啊!
“要不,这个宝贝儿先收着,往脖子上挂的,我另外给你再换一块儿?”
萧芸棠试探地问他。
陆云起摇摇头,手按在胸口处,“这就是最好的,我没跟你说过,它曾经还救过我的命,是真的幸运之石。”
“啊?”
陆云起眼睛晶晶亮地把当初初到东海,船上遇刺,贴身放的石头替他挡了一箭的事情跟萧芸棠说了。
萧芸棠:“......”
往他胸口的位置瞅了一眼,这还怎么劝?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了,这真当初她随手捡的,而不是什么开过光的神物吧?
“好了,你愿意带便带着吧,赶紧睡吧,再聊下去,天可真的亮了。”
萧芸棠绕开他,边摆手,边推开门,走了出去,经过窗前,又停住脚步,伸出手,把陆云起面前敞开的窗户也给关上了。
陆云起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窗扇。
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地笑出来,就这样和衣躺到床上,手放在胸膛处,感受到熟悉的凸起,心里又溢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来。
到达阳城的时候,天色还昏暗着,街面上并无百姓出没,便显得更加的萧索。
到了军营,才见到一丝人气儿。
“世子回来了!”
文将军听到声音,迎出帐篷外,上下打量了陆云起一圈儿,见他不似受伤的样子,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文叔,其他人呢?”
陆云起带着萧芸棠等人进到帐篷后,才询问起情况。
“老孔跟老方都去操练士兵了,桑林带着人去修补围墙跟城门,桑森副将在伤兵营,鲁逸带着人去清点剩下的粮草军需。”
文将军收回暗中打量萧芸棠这一行人的目光,先把情况跟陆云起做了汇报。
“这是来支援的六公主、九公主以及苏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