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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你爹回来是喜事……

话音未落,西厢房突然传来\"哐当\"巨响。三大爷阎埠贵举着紫砂壶冲出来:\"何雨琮!你小子又在倒腾啥?上回把老贾家腌菜缸炸了,这回……\"

\"三大爷!\"何雨琮突然提高嗓门,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走,\"您闻闻,这黍米油里可掺着您老最爱的茉莉香片呢!\"

\"成了!\"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莲花中央。霎时青烟升腾,幻化成个戴瓜皮帽的老者虚影,正是四合院已故三十年的前房东。

\"小何师傅,老朽这宅基地灵,可算把你盼来了。\"老者捋着山羊须笑,\"自打你端午在院里摆出那'九龙盘珠'的粽子阵,老朽就知道……\"

\"老爷子,客套话回头再说。\"何雨琮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您先告诉我,这院里埋着的八口聚宝缸,如今还剩几口能用?\"

\"姐,你说这冰车真能卖十块钱?\"扎马尾辫的姑娘脚尖一蹬,冰车\"嗖\"地滑出老远,\"要我说,就该听我的,往车帮上镶亮片!\"

\"于莉!你消停会儿!\"披肩发的姑娘刹车不及,差点撞上围观人群,\"咱妈还等着药钱呢,你……\"

何雨琮突然窜出去,吓了两人一跳。他掏出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画着个古怪纹样:\"二位姑娘,可认得这个?\"

披肩发姑娘瞳孔骤缩,猛地抓住何雨琮手腕:\"你从哪得来的?!\"

\"田雨姐!\"马尾辫姑娘惊呼,\"你手劲儿太大了!\"

何雨琮疼得直抽气:\"松手!松手!这是我从东单旧货市场淘的,摊主说……\"

\"胡说!\"田雨眼眶泛红,\"这是我爹临终前画的,除了我和于莉,没……\"

\"姐!\"于莉突然扯她袖子,\"你看他后脖颈!\"

田雨定睛一看,何雨琮领口处隐约露出块青色胎记,形状竟与画中纹样一般无二。姐妹俩对视一眼,突然齐齐跪下:\"少东家!\"

于莉突然蹲下,捡起半截染血的木牌:\"姐,是坎字坛的令牌!\"

何雨琮接过木牌,指尖抚过刀痕:\"不止马家,这剑气……像是武当的流云剑法。\"

仓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三人警觉转身,却见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爬出来,右手齐腕而断。

\"艮字坛主?\"田雨惊呼,\"您不是去香港……\"

\"晚了……都晚了……\"老者嘴里涌出血沫,\"他们有内应……知道所有暗桩……\"

何雨琮突然拽着姐妹俩后撤,原处地砖轰然炸开,冲出三个蒙面人。为首者剑尖挑着块人皮面具,声音沙哑:\"何家小子,交出玉佩,给你留全尸!\"

\"马三爷?\"何雨琮冷笑,\"您这变声丸,可不如三十年前醇正了。\"

蒙面人浑身剧震,剑尖人皮面具突然燃烧,露出张狰狞的脸:\"小兔崽子,你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田雨突然甩出三枚铜钱,组成个\"离\"卦:\"马三叔,您左肩第三根肋骨,还疼吗?\"

蒙面人踉跄后退,剑尖火光映出他肩头狰狞伤疤。于莉趁机抛出捆浸过雄黄酒的麻绳,将三人缠成粽子。

\"说!其他坛主在哪?\"何雨琮踩住马三爷胸口,\"震字坛主是不是还活着?\"

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何雨琮脸色大变:\"不好!调虎离山!\"

\"是离字坛的九宫鼎!\"田雨跺脚,\"他们要破最后一道封印!\"

\"走!\"他拽起姐妹俩跳上借来的三蹦子,\"去景山公园!他们要动万春亭下的……\"

\"说你个头!\"何雨琮把枣泥糕塞进他嘴里,\"赶紧的,把东子他们叫来,就说今儿晚八点半,胡同口录像厅后门集合。\"他抹了把被风吹乱的板寸,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三天前田雨托人捎来的纸条上沾着机油印子,歪歪扭扭写着\"小心身边人\",这会儿人却像人间蒸发似的。

棒梗刚要说话,院门突然吱呀作响。三大妈挎着竹篮子探进头来,花头巾上还粘着片白菜叶:\"雨琮啊,刚供销社老刘说看见田雨她表妹在长途车站晃悠……\"话没说完,何雨琮已经蹿出去三丈远,帆布鞋底在冰面上打了个滑。

\"甭跟我这耍花腔!\"他反手揪住要溜的黄毛小子,胳膊肘压在对方后颈上,\"说,谁让你盯着田雨的?\"胡同口修车摊的榔头咣当落地,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黄毛咧着嘴求饶:\"哥,哥!是刀疤哥让的,说找不着田雨就拿我开瓢!\"

\"何雨琮!你给老娘滚出来!\"

中院东厢房突然炸响秦淮茹的尖嗓门,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何雨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踩着满地槐花往正房去。刚转过月亮门,就撞见秦淮茹叉腰堵在廊下,枣红色的确良褂子绷出丰腴曲线,烫成大波浪的头发随着呼吸起伏。

\"听说你要退婚?\"秦淮茹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尖,\"昨儿个我二舅妈可都瞧见你跟供销社王主任在全聚德吃饭!怎么着,攀上高枝就嫌我秦家庙小装不下你这尊佛了?\"

何雨琮后退半步避开刺鼻的雪花膏香味,从军绿挎包里掏出张泛黄的信笺。这是当年两家定亲时写的婚书,右下角还按着鲜红的指印。\"秦姐,咱们好聚好散。\"他声音在料峭春风里发颤,却把婚书拍在八仙桌上震得茶碗叮当响,\"这是您家要的三大件收据,凤凰自行车、蝴蝶牌缝纫机、红灯牌收音机,连同这些年我孝敬秦叔的烟酒钱,都在这儿了。\"

秦淮茹突然嗤笑出声,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划过婚书:\"何雨琮啊何雨琮,你当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呢?说退就退?\"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往地上一摔,\"我十七岁就跟你好,现在全院都知道我要嫁给个体户,你让我怎么做人?\"

\"个体户怎么了?\"何雨琮弯腰捡起摔瘪的缸子,指腹抹去上面的茶渍,\"上个月我往友谊商店送的端午粽礼盒,单是外汇券就挣了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秦淮茹眼前晃了晃,\"三百美子,顶你爸在纺织厂干三年。\"

正房门帘突然掀起,秦父拄着拐杖颤巍巍出来,蓝布中山装领口还沾着粥粒子。\"雨琮啊,不是叔说你。\"老人咳嗽两声,\"个体户再能挣,那也是无根的浮萍。昨儿街道办王主任还念叨,说食品厂要招正式工……\"

\"秦叔!\"何雨琮猛然提高嗓门,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走,\"您见过哪个正式工能开着桑塔纳去送粽子?上周我刚跟燕京饭店签了供货合同,他们主厨尝了我改良的蟹粉汤粽,当场就要定五百盒!\"

秦淮茹突然扑上来抓他衣领,劣质香水混着汗味直冲鼻端:\"何雨琮你王八蛋!你忘了当初是谁在轧钢厂门口给你送饭盒?是谁……\"

\"秦姐!\"何雨琮攥住她手腕,指腹摸到她虎口处那道月牙疤——那是去年冬天帮他卸货时被麻绳勒的。他喉咙发紧,声音却冷得像冰:\"我何雨琮对天发誓,这些年但凡您家要的东西,我何曾说过半个不字?可您摸着良心说,这婚书到底是为什么定的?\"

\"去年腊月二十三,您说要去亚运村看表哥。\"何雨琮把照片拍在八仙桌上,\"可您表哥是工地的包工头,还是给香港老板当二奶的露水夫妻?\"

何雨琮接过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对面父女的面容。\"娄叔,我算过账。\"他放下茶杯时发出清脆声响,\"端午前这三个月,我给十三家饭店供粽子,净利润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七。要是能上马真空包装,南方市场……\"

\"爸,您还记得香港美心集团吗?\"娄小娥突然插话,翡翠镯子磕在玻璃茶几上叮当作响,\"他们去年推出的速冻点心,现在在港岛卖疯了。\"

娄董事长手指敲着沙发扶手,金表盘在腕间反光:\"雨琮,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宁可把轧钢厂改成仓库,也不肯承包给工人?\"他突然摘下眼镜,镜腿在报纸上划出折痕,\"因为个体户是断线的风筝,今天飞得再高,明天暴雨来了……\"

\"所以我要建厂。\"何雨琮猛地站起身,工装裤带起的风掀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汤在波斯地毯上洇开,像极了去年他在后厨熬糖浆时打翻的砂锅。

娄小娥突然轻笑出声,掏出真丝手帕俯身擦拭:\"爸,您看何师傅这股劲儿,像不像当年您在公私合营时……\"

\"娄叔!\"何雨琮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铝制饭盒,打开瞬间粽香四溢,\"您尝尝这个。\"

娄董事长狐疑地夹起粽子,剥开翠绿箬叶时露出琥珀色内馅。\"这是……\"他咬下半口,蟹粉的鲜香混着糯米甜在舌尖炸开,\"你往里加了黄油?\"

\"还有松露粉。\"何雨琮眼睛发亮,\"上周我在友谊商店看见法国进口的松露巧克力,突然想到要是把西餐调料融进传统点心……\"

娄小娥突然伸手夺过粽子,咬了口后眼睛弯成月牙:\"爸,您还记得去年港商代表团来考察,说咱们的点心'太土气'吗?\"她转头看向何雨琮,珍珠耳坠晃得人心慌,\"要是能批量生产这种中西合璧的粽子,美心集团算什么?\"

\"什么条件?\"

\"要你在现场包粽子。\"娄小娥突然踮脚凑近,兰蔻香水混着体温扑面而来,\"她说要看看,能做出'东方点心艺术品'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供桌上\"招财进宝\"的泥胎财神像前,三炷香袅袅升着青烟。秦队长摩挲着功德箱边缘的划痕,突然开口:\"六三年饥荒,我偷了庙里半袋供米。\"

\"那时候我爹瘫在炕上,娘带着三个弟妹要饭。\"老人凹陷的眼窝泛着水光,\"老孙头他爹,前任庙祝,举着扫帚追了我二里地。最后在护城河边上,把剩下半袋玉米面塞给了我。\"

供桌下的老黄狗突然支棱起耳朵,庙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穿藏蓝制服的片警小陈探进头:\"秦叔,东头粮店抓着个倒腾粮票的,让您去认认人。\"

\"这就来!\"秦队长撑着棍子起身,忽然压低声音:\"后殿第三块地砖,松的。\"说完掀开棉帘子融入风雪,枣木棍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停!\"戴白帽的王师傅突然敲响铜锣,\"何雨琮,出师宴第三道菜——九转大肠!\"

\"让他滚!\"王师傅的锅铲重重磕在灶台,\"当年溥仪的御厨来拜码头,都得先给祖师爷磕三个响头!\"

\"咳咳!\"秦队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枣木棍在何雨琮脚背上重重碾过。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港商,喉头滚动着未尽的话语。

\"您还知道回来?\"何雨琮慢悠悠起身,煤灰簌簌落进千层底布鞋里。他记得原着里何大清回来时,傻柱正被秦淮茹一家吸血吸得骨瘦如柴,可现在——他瞥了眼自己结实的臂膀,嘴角勾起冷笑。

何大清被噎得直瞪眼,帆布包\"啪\"地摔在磨石地面上:\"兔崽子,老子当年留的信你看不懂?要不是听人说你在轧钢厂当厨子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您听谁说的?\"何雨琮突然截断话头,煤钳子在炉盖上敲出清脆的响,\"易中海易大爷?\"他看见何大清眼神闪了闪,心下了然。

这时西厢房门帘一掀,易中海踱着方步出来,蓝布棉袍裹得严严实实:\"大清啊,回来就好。柱子这些年不容易,你当爹的……\"

\"易大爷!\"何雨琮突然提高嗓门,惊得檐下麻雀又飞起来几只,\"您前儿不是说要组织大家伙给聋老太太修炕吗?这会儿工夫砖头该运到了吧?\"

易中海扶了扶圆框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阴翳:\"后生说话别这么冲,你爹回来是喜事……\"

\"喜事?\"何雨琮突然逼近两步,煤灰味混着年轻人特有的热气扑在易中海脸上,\"那您倒是说说,当年他卷走我妈治病钱的时候,怎么没见您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