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看何晓娜写的《佛道赋今论》第二十六篇:明确感知“晃在”的六种振动,是消除人类贪执的关键。
明确感知“晃在”的六种振动,是消除人类贪执的关键。什么是感知觉明的六种振动,就是明暗晃在震动,宇宙世界色相即立。动静晃在振动,宇宙世界声音即立。通堵晃在振动,宇宙世界物空即立。味淡晃在振动,宇宙世界生命即立,毕竟命以食住。合离晃在震动,宇宙世界缘起即立。生灭晃在震动,宇宙世界变化即立。然此六种,不离“觉明感知”,感知二元,觉明相待,六种震动,如同风轮执持世界相续不断,而又使世界成为统一的“感知”本身,本无生灭来去。
当此六种振动于“觉明感知”中流转不息,人类的贪执恰如在湍流中挣扎的孤舟。世人常困于明暗所勾勒的美丑表象,痴迷于动静编织的悦耳之音,执着于通堵界定的实用之物,贪恋于味淡构筑的口腹之欲,沉溺于合离造就的虚妄因缘,恐惧于生灭引发的无常变迁。这些贪执,本质上是对振动所显之相的固化认知——将流动的感知锚定为永恒的实体,将相对的体验执取为绝对的真理。
若能穿透这六重振动的表象,便会发现:明暗本无美丑,不过是光的流转;动静岂有雅俗,皆是声的起伏;通堵无关优劣,只为物的聚散;味淡岂分甘苦,俱是食的化现;合离哪有悲欢,原是缘的生灭;生灭何言吉凶,悉乃变的过程。贪执的根源,恰在于将“觉明感知”分裂为能感的“我”与被感的“物”,在二元对立中割裂了本自圆满的整体。
真正的解脱之道,在于体悟六种振动的空性本质。它们既非实有,亦非虚无,而是如水中月影,虽显万状却不留痕迹。当“觉明感知”不再陷入对振动的分别取舍,贪执便如晨雾遇朝阳,自然消散。此时的世界,不再是被贪执扭曲的幻相,而是如实呈现其“晃在”的本真——一种超越对立、生生不息的觉知流动,在这流动中,个体与宇宙重新融为一体,以无执之心,共舞于永恒的振动之间。
“性见觉明,觉明真识”,见与识是“感知”本俱功性,并非人或者众生独有。山河大地、草木虫鱼,乃至虚空星辰,皆在这“晃在”的六种振动中被见,即觉明显化,故识知在觉明中自生自灭,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恰恰相反,世界、人类、畜牲等也是这么来的。顽石虽无思维,却以其质地的通堵应和物空之振;流云虽无情感,却以聚散离合暗合缘起之律。天地空间,莫不是觉明真识的载体,亦是六种振动的显见舞台。所以,空成于觉见之中,即见即空即觉明。
世人常以“自我”为中心,将觉明真识禁锢于肉身皮囊,弃大为小,弃圆为偏,错认五蕴和合之身为“我”,误把六尘缘影之心作“识”,却再也不寻此“见”的感知本身了,妄说我能见,把我放在了见的前面。却不知当打破这狭隘的认知边界,便能窥见整个宇宙都在“感知”的海洋中脉动。春芽破土是对生机的觉知,秋叶飘零是对无常的顺应,潮汐涨落是大海的呼吸,星轨运行是宇宙的律动。这些看似无生命的存在,实则都以其独特的方式“感知”着世界,参与着六种振动的循环。
若能放下“人类中心”的傲慢与偏见,就能契合觉明精见,便会发现感知本俱的“性见觉明,觉明真识”如普照的阳光,平等地赋予万物展现自己,明白自己的感知能力。它既不因人的聪慧而增益,也不因地石的静默而减损。一朵野花在晨露中舒展,与哲人在沉思中顿悟,本质上都是觉明真识在不同载体上的绽放;一粒微尘在风中飘荡,与鲲鹏展翅九万里,皆是六种振动在时空中的显化。
当众生超越“人我”与“物我”的分别,便能证得“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此时的觉明真识不再是割裂的碎片,而是“感知”连成一片的觉见之海。山河大地皆为觉体,日月星辰俱是见光,六种振动化作海中的浪花,生生灭灭,永不停息,却又始终归复于“感知”的无垠本体。如此,贪执便消融在这万物同体的觉知之中,而生命亦回归于与天地共鸣、与万物交感的本真状态。
识种与识知,恰似深埋于存在根基处的种子,一旦遇“觉明”之雨露,便自然萌发显相。这种“即见即显”的过程,如同镜照万物,镜无需刻意选择映照对象,物来则映、物去不留,全然是一种本然的呈现。日月轮转不因世人闭目而隐其光,四时更迭不为众生愿求而改其序,山河大地的明暗变幻、风雨雷电的动静交响,皆在“觉明”中自显其相,不受任何个体意志的钳制与左右。
即便世间众生尽数隐没,“感知”仍如亘古长绘的画卷,永不停息,六种振动如画笔于觉见画布中勾勒轨迹,明暗任然把万色调匀,即见即显,陨石的碰撞依然会在寂静宇宙中激荡出震动的涟漪,这些现象本身就是“觉明即见”的鲜活例证。就像深海中无人踏足之处,珊瑚的生长与破碎、暗流的涌动与回旋,都在默默演绎着通堵、合离的振动法则,无需依赖众生的观照,“见”的功能始终如如不动地运行着,只是人们说“我见到了”,殊不知自己就在运行着这一切。
生命的存在,不过是这广袤“感知”海洋中泛起的浪花,把见的如是功性具象化。所以,它们能以独特的视角去解读、赋予现象意义,却无法动摇“觉明即见”的根本法则。就像萤火虫无法熄灭太阳的光辉,众生的主观意愿也无法阻断识知在觉明中自然显化的进程,这就是如是因,如是果。这种超越个体、超越时空的感知本质,始终以其自在自为的方式,维系着宇宙万物的运转与显化,昭示着存在本身那永恒且不可撼动的觉知力量。
这般永恒的觉知力量,恰似古寺檐角悬垂的铜铃,无需外力刻意拨动,亦能在天地清风的吹拂下自在作响。世人却常如孩童般,妄图攥紧铃铛以留住妙音,反而令其归于死寂。当我们试图用“我见”去框定“觉明”,以贪执的绳索捆绑六种振动,便如同在流动的河水中筑起堤坝,使本应鲜活的感知沦为僵化的执念。
观那敦煌壁画上的飞天,衣袂翻飞间似要冲破画壁桎梏,却终究定格在斑驳的色彩里——这恰如被贪执困锁的“见”,本应随觉明的脉动遨游太虚,却困于色相的方寸之间。反观大漠深处的胡杨,枯荣千年仍与风沙共舞,它不执着于生的繁茂,亦不恐惧死的苍凉,只是以根系感知大地的脉动,以枝叶承接日月的明灭,这般与六种振动同频的生存姿态,才是“觉明即见”最本真的注脚。
在量子物理的微观世界里,粒子的波粒二象性恰似“晃在”振动的现代隐喻:物质与能量在观测中显化,又在空性中消融。这与“即见即空即觉明”的智慧不谋而合——我们眼中坚实的世界,不过是觉明感知的刹那显影。正如禅宗所言“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每一滴坠入寒潭的雨珠,都在无声诉说着觉明真识的奥秘。
当修行者行至雪山之巅,目睹云雾在峰峦间聚散离合,或许能刹那领悟:所谓解脱,并非逃离这充满振动的世间,而是学会以无住之心安住于“见”的洪流。恰似迦叶尊者在拈花微笑中体悟的不立文字之境,唯有放下对“我见”的执着,方能在六种振动的生灭交替中,证得“见山仍是山(见),见水仍是水(见)”的究竟境界,让生命成为觉明感知永恒流转中,最自在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