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两天姜素恩就和她们建立了革命友谊。
从交谈中大家知道了真假千金中更细节的事。
例如姜素恩从前的生活环境并不是那么好，至少比起姜秋尧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天哪，素恩你也太惨了！”
“就是呀！这也太戏剧化了。”
女生们叽叽喳喳为姜素恩从前的人生打抱不平，直到有人看见姜秋尧从后门走了进来。
戛然而止的声音像是刻意吸引姜秋尧的注意力一样。
有几个女生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姜素恩隐在人群中，这次她笃定姜秋尧一定听见了她们的聊天内容。
姜素恩当即走出来摆摆手对姜秋尧磕磕绊绊说道：“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这句话就很微妙。
正常人都会顺着她的话，问她：“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姜秋尧自然看出了姜素恩的小心思，她似笑非笑，决定就这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质疑的语气果然引起了其中一个女生的不满。
“怎么？说不得吗？”
“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占了十六年别人的人生，我要是你，打哪来的就回哪儿去。”
女生的话引起了大家都共鸣。
柔弱的姜素恩和强势的姜秋尧，人都会下意识同情弱小的一方。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就算是不明事理的路人也都会觉得是姜秋尧无理取闹。
对于这些人的七嘴八舌，姜秋尧一个都没理会，她只看向姜素恩，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也觉得，我应该打哪来的回哪去？”
“是吗？素恩？”
姜素恩没想到姜秋尧直接又将矛头对向了自己。
她连忙装作一副着急的模样，上前摆摆手：“不是不是，姐姐，我没有这样想。”
“都怪我，我不该说这些的。”姜素恩一字一顿道：“你们不要再吵了，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们吵架。”
姜秋尧耸耸肩：“我没有在和她们吵架啊，我是在问你。”
“你要是这么介意我的存在，要不，回去和爸爸妈妈说吧？”
姜素恩：“......没有的，我没有这么想。”
姜素恩像是受了欺负一样，脸色都变得白了许多，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仗义的女生看不下去了：“够了！姜秋尧，不要再为难她了。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
“而且明明素恩才是受害者。”
姜秋尧嗤笑一声：“那我也不是加害者呀，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是我让人抱错的。”
当然也有更理智看待事情的人，邱迪就是其中之一：“就是啊，不都是受害者，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
姜素恩见情势不对，连忙开口：“对不起，姐姐，我真的没有介意你。”
此时上课铃响，众人才作鸟兽般四散开。
回到座位上，姜素恩抿着唇，踌躇了片刻，小声对姜秋尧解释刚才的事。
“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在说你的坏话。”
姜秋尧偏头看向姜素恩，只见对方细眉紧蹙，小小的一张瓜子脸，皮肤清透细腻，尤其一双水润灵动的眼睛极具欺骗性。
“就算你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
姜素恩声线甜美，独特的口音让她讲话有一种糯糯的软和感。
听着对方口是心非的话，姜秋尧勾起唇角，凑到姜素恩耳边，只用两人才听得见的细微音量缓缓道：
“素恩啊，我是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说完，她还冲姜素恩眨眨眼，笑容也是意味分明。
姜素恩像是从头顶被泼下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
她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然而姜秋尧早就转过了头，正撑着下巴看着黑板开始听课记笔记，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她说的话对姜素恩的冲击有多大。
姜素恩甚至开始耳鸣，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响刚刚姜秋尧说的话。
什么意思？
姜秋尧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知道自己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那邬千秀呢？
邬千秀也知道吗？
......不，邬千秀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她不会是那样友好慈爱的态度。
那姜秋尧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
明明之前姜秋尧的消极她也是看在眼里。
可她如果真的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她这几天做的事，在姜秋尧看来岂不是跳梁小丑！？
...
姜素恩脑子如同一团浆糊，她理不清也不明白，一整个下午都如坐针毡。
讲台上老师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姜素恩如今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尤其姜秋尧就坐在她旁边，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可偏偏姜秋尧在那之后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下了课不是去上厕所就是在低头玩手机。
姜素恩好几次想套姜秋尧的话，可身旁人来人往，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姜秋尧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脸上的表情探不出虚实。
姜素恩开始焦虑了。
她一焦虑，就会不自觉抠手指甲。
姜素恩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亲妈宋予贤打个电话，询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又很犹豫，万一不是呢？那不就打乱了原来的计划吗？
姜素恩想了一整个下午，最终决定晚上在寝室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姜秋尧到底知道了多少。
下午放学后吃过晚饭，姜素恩问姜秋尧会不会上晚自习。
德育高中的晚自习一直都是看学生自愿，不会有老师来上课或是坐班。
只是德育的学生一向以“卷”出了名的，晚自习时间班上基本都坐满了人。
姜秋尧也准备自习到九点钟就回宿舍休息。
为了探查姜秋尧的底细，姜素恩自然也是跟随她的脚步，留在教室里自习。
只不过姜素恩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直在想着等会要如何开口，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让姜秋尧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