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关平天会这么直接的答应我的要求。
在我的印象里,关平天是一个循规蹈矩,值得别人托付的人,我以为我父亲交代给他的事,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讲出来,如今,他却要违背我父亲的意愿讲给我听,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话又说回来,关平天总体来说,也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毕竟我父亲也说了,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可以讲出这些东西的。
如今,关承硕命悬一线,又怎么能不是迫不得已呢?
关平天作为一个父亲,他有义务也有责任来守护自己的孩子。
当然,我们也可以抛开这些问题不谈,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安排,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察觉到,我进到了父亲设的局里,这一路走来,我一直沿着父亲设置的路线前行,包括现在,我也一样是身处父亲的局里。
以我父亲的本事,他能让关家村搬到这里来,他也一样可以帮关承硕借到阴寿,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我看着关平天,内心虽有些波澜,但我依旧表现的格外平静。
关平天有些怅然若失,他背过双手,说道:“那一年,我们搬到此处,在向大师的指引下,在村子后方修建了祠堂,修建祠堂的事是他一手操办的,在祠堂修葺完善后,他还特意带领我们村的人焚香,并且做了一场大法事。”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他把我单独叫到一边,他跟我说,我们祠堂里有一件宝贝,还是一件世间稀有的宝贝,这件宝贝能保佑我们村里的每个人平安无事,也能帮我们阻挡外界的煞气,他让我好好的保护那件宝贝,等我儿子二十四岁这年,会有人前来取走这件宝贝。”
“他还说,我儿子在二十四岁这年是个大槛,能救我儿子命的那个人,就是这件宝贝的主人。”
“我问过向大师,要怎么才能认出这件宝贝的主人,他便告诉我了那句话。”
“说实话在遇到十五爷之前,我也请过不少的能人异士。他们也都听说过我们祠堂里有宝贝,但当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这句话的含意,他们似乎对这句话没有什么兴趣,他们感兴趣的只有祠堂里的宝贝。”
“而,十五爷你,却是第一个询问的,也许,你就是那件宝贝的主人吧。”
我没有插话,只等着关平天继续说下去。
关平天也没有任何的癔症,直接开口说道:“所谓的开心跟着无心跑,其实这是两件宝贝,我们祠堂里存在的就是开心,向大师曾告诉我,这开心是一颗珠子,就在我们祠堂地下,它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无缘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未必没找到他,这有缘的人呢,不用去寻,它也会自动现身。”
开心?
珠子?
难道真的是龙珠?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关平天继续说道:“我问过向大师,无心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他说无心也是一颗珠子,只要拿到开心,就能找到无心,因为开心会跟着无心跑。”
“说实话,这最后一句话我也没能明白,不知道两颗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它们怎么还会互相追逐。”
我也没有明白,也许,当我得到开心的时候,就能明白其中的含意吧。
“那,现在你能带我去趟你们祠堂吗?”
关平天有些犹豫,他的目光搭在关承硕的身上。
我知道,关平天是在担心关承硕。
身为父亲,他知道自己的责任,知道什么是该舍什么是该护。
看着关平天的表情,我弯起嘴角,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关承硕,就看关家主怎么抉择了。”
关平天愣愣的看向我,说道:“什么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罢,我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关云飞,他依旧没有任何的起色,整个人还处于昏迷中。
关平天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理解我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理解。
只见他微皱起眉头,说道:“十五爷的意思是说,让我儿子也学习我父亲的方法,处处给人磕头接寿?”
我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道关家主意下如何?”
关平天没有丝毫的犹豫,连连摆手,说道:“那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寿命来填补自己的亏缺,损他人命,成就自己的利,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如果只有这一个方法,我宁愿看着我的儿子死,也不愿更多的家庭受到伤害。”
果然没有看错他,的确是个正直不阿的人!
我笑笑,说道:“就冲关家主这句话,我也不会让关承硕去学习借阳寿的方法。”
关平天似乎不明白我所说之意,他拧着眉头,看着我,说道:“十五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只是让关承硕从关老爷子身上拿回属于自己的寿命而已,虽然昨晚借到的阴寿已经转化成了阳寿,但它的本质与真正的阳寿还是有区别的,只要关家主同意,我这就可以教给关承硕拿回阴寿的方法。”
关平天有些犹豫,他看看躺在地上的关云飞,又看看倚靠在门板上的关承硕,终究还是心一横,说道:“十五爷,那些阴寿本来就该属于我的儿子,拿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不知道,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对我的父亲有什么影响?”
这个关平天,看来是还是个大孝子,只可惜,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还属于正终寿寝,要不是关云飞学了这歪门邪道的术法,想来他的尸体早就腐烂不堪了。
我没有打算告诉他真相,倒不是怕他接受不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关云飞身上已经借到了阳寿,那些阳寿不散,他是死不了的。
“放心,不会对关老爷子有任何的影响。”
听我这么一说,关平天才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
我和关平天将关承硕扶到关云飞面前,又让他以打坐的姿势坐好,然后又将关云飞也扶坐起来,只是这关云飞如同一摊烂泥一般,根本就坐不住。
关平天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扶着我爹。”
我摆摆手道:“不行,我在做法的时候,你不能靠近,否则会把你身上的阳寿拉进局里,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