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啊,咸咸的。”牧桃秋舔了舔嘴皮子,又腥又咸,发出一声干呕。
海风连同细沙刮在牧家人的脸上,初来乍到,一个个都不适应,几个孩子也是张嘴哇哇大哭。
牧老三受伤最重,没有抢到几口酒喝,再加上身上疼痛难忍,所以他最清醒。
打量了一下四周,前面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后面是树木藤蔓葳蕤的山,生长着很多没有见过的植物,很多叶子像是羽毛一样,大片大片的。
牧老三一下子惊跳起来:“这里是哪里?你们快看,我们似乎不在京城。”
这一蹦一个吃痛又摔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牧老四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虽然勉强醒过来了,可觉得头脑沉重,阵阵生疼。
他循着牧老四的视线环顾,看到周围的环境,酒一下子全醒了,汗毛竖立。
“天啦,这是哪里,好像外面都是大海,完了,咋出去啊。”
其他人也纷纷酒醒,终于确认他们身处一座岛上,牧老大带着一脸的不妙,爬到最高的地方看了一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广袤的大海。
这是一座孤岛啊,岛不小,一眼差点望不到头,但尽头仍然可以瞧出海域的波光,根本没有陆路和外头的世界相接。
牧老大的腿软了。
他努力稳了稳心神,可回到牧家人的位置,仍然可以看出他双腿在打颤。
“我们昨晚喝醉,被人弄到这里了,四面都是大海,这是孤岛。”牧老三气得脸色发青:“现在天都亮了,这里一定距离京城很远,又没有船,那人是想让我们死啊。”
牧家人个个惊出了一身冷汗,恍然四顾,手足无措,心中都是慌乱。
“是谁把我们送来这里的,难道是牧星河,昨晚我们去的那儿是他的宅子,他一定带了人埋伏在附近,在酒菜里下了迷药,然后趁夜行动。”
牧桃秋越说越确信:“他这是嫌我们是累赘,怕我们从他那儿得到好处,不想对家族的人负责,真个是黑了心肝没良心的。”
其他人很快反应过来,含恨带怨,把牧星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恨不得亲手撕了他。
现在一大家子都在这里,没法离开,牧星河这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啊, 太狠毒了。
牧家人骂得眼歪嘴斜,面目狰狞,口水相互喷溅,等到骂累了,骂不动了,陷入到了一片消沉之中,个个垂头丧气,就算是牧星河干的,他们也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孤岛,这样才有生路。
“大哥,咋办啊,孤岛上咋生存,刚才我还听到狼叫。”牧老四差点哭出来。
把家业全部卖了,一路辛苦奔波到京城找牧星河,却被扔到这陌生的孤岛上,还不知道潜藏着多少危险,咋这样倒霉。
“我咋知道咋办,谁叫你们昨晚看到吃的像饿狼扑上去,个个喝得烂醉如泥,一点防范都没有,一大桌子吃的,一个人都没有,本来就不正常。”
“大哥你还说我们,你是冲得最快的,还推了我一把,生怕我抢了先。”牧老四带着嘲讽说。
“我是大哥,我先吃有啥错,你们这些做兄弟的,完全不谨慎,一点心眼都不长,这样对吗?”牧老大振振有词。
牧老三:“好好好,你是大哥你先吃,但作为兄长,不是应该更加警惕,比我们更有经验,你这个大哥白当了。”
牧家人吵了起来,相互推诿着责任,都是别人的错,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太阳越升越高,岛上本来就湿闷,现在多了热,身边硕大的蚊虫飞来飞去,一不留神就是一个大血包。
牧家人心情烦躁,甚至动手打起架起来,一时间,大人闹,小孩哭,一片混乱。
“吼吼吼!”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吼声,带着一种野性的震慑感。
牧家人停止了争吵,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他们都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群黑魆魆的人,身上不着一物,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圈树叶,赤着脚,头发散乱,脸上也是脏污一片,几乎分辨不出五官。
他们的手上举着一根长长的棍子,顶部削尖,有的还带着血迹。
一边吼着,一边向上杵着棍子,朝着牧家人的方向过来。
牧家完全看呆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牧老大媳妇孙氏颤着声音说。
“是啊,像人,但又不像人,是怪物吧。”牧老三的媳妇周氏喃喃。
“他们四五十号人,我们根本打不过,快跑啊。”牧桃仙拔腿就跑,一边尖叫着,头也不敢回。
其他牧家人赶紧奔逃,只有受伤的,在地上一边爬一边悲嚎。
但原始人最擅长奔跑,而且身材高大,腿部健长,他们哪里跑得过?
野人迈开长腿,没几下子就冲到前面,按倒了牧家人,扯着他们的头发往回拖,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其他野人也围住了牧家人,等到把他们扔到一处,用木棍尖指着,野人的队伍分开,一个最为强壮的野人走出来。
这是个膀大腰圆的女野人,似乎她的地位最高,脖子上戴着一大串由海螺,贝壳,珍珠,兽牙串成的项链,头上插着两簇不知道什么禽类的鲜艳羽毛。
一个薄瘦的野人走到她跟前,恭敬地开口:“咕噜叽哩哇哩%&*#@......”
牧家人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瞳孔放大,惊恐茫然。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不知道是人不说人话,还是野兽学着说人话。
牧星河太狠了,把他们扔到这里。
女首领拂开禀报的属下,面对牧家人,脸色冷肃地开口:“*&^%$#@咕噜几哇哒呱拉稀哆......”
啥,牧家人一脸懵逼。
但是看得出来,这野人好像在质问和审讯他们。
牧老大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我们不是故意来打搅你们的,更不会跟你们争抢地盘,是有人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只要有让我们离开这里的法子,我们马上走人,绝不多逗留。”
一边说着,一边卑微地将手放在胸口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