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申这一狂放而霸道的举动将众人都镇住了,唯有刀疤脸只是因为浓郁的血腥味搅扰了他的食欲皱了皱眉头,“驰援……也非不可。”,他慢慢悠悠地说道。
薛申心生疑惑,却仍旧淡定反问道,“条件呢?”
“我要……”,刀疤脸满不在乎地搓着手里的木屑,“薛岳跪下来给我道歉,薛家部将世世代代为我所用。”
“我认出来你了。”,薛申微微眯起眼睛,“你是父亲帐下因为屠杀俘虏被赶出去的随军参将吧?”
“可我一早便认出你了,少,将,军。”,刀疤脸戏谑地一字一顿道,“对了,我还要薛岳的人头,白煞答应我,只要交出薛岳的人头,我们就可以置身事外,高枕无忧。”
薛申伸手悠然拔出插在桌面上的青铜剑,“当年被逐出镇北军时斩了你的手指,如今连脊梁骨也卖了吗?”
“该收网了。”,刀疤脸青筋暴起,猛然将酒杯摔在地上。
“看来没得谈了。”,薛申身后不知刚从哪里扯下来的披风无风狂舞,上面浸透的鲜血如同雨点般打在参宴的众人脸上。
“杀!”,刀疤脸的厉喝淹没在古剑出窍的剑鸣声中,血红色的披风乱舞,整座大殿中的灯火倏然熄灭,只留下刀光剑影。
哗啦,哗啦。
半炷香后,整座大殿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与铁链的哗哗作响。
薛申摘下的左肩撕裂的血肉中卡着的流星锤,望着门外被吓得呆若木鸡的乱军,转身重重地关上殿门。
他踏着一具具尸体走来,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一群废物。”,刀疤脸吐掉嘴里的血沫,抄起双斧就朝薛申杀来。
薛申从尸体上拔出古剑,翻滚着躲过斧刃,按着刀疤脸的天灵盖撞碎窗棂,破窗而出。
他反手斩断横飞的箭矢,手中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断枪干净利落地贯穿了刀疤脸的后颈。
“薛家军的剑,不能沾上畜生的血。”,薛申丢掉断枪,扯下“诛妖护民”的残旗裹住血流不止的小腹,一瘸一拐地朝着城头走去。
“薛家军法,助纣为虐者,同罪论处。”
当熹微的晨光越过城头,黎明前的最后一声惨叫淹没在粗重的喘息声中,薛申从尸体上拔出已经看不出原色的青铜剑,“我不是很想杀人,但我没资格替鹤城死去的百姓原谅你们。”
薛申踩着破碎的祠堂门槛,目光落在用陌刀贯穿白煞胸膛的父亲身上,薛岳没有回头,但他已经将一切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不该回来。”,薛岳从药娘子手中拿过一根引线,她的咽喉插着一根自己的毒针,已经没了声息。
“拿着。”,薛岳将引线捆在火折子上丢给薛申,转头提刀面对着奄奄一息的白煞。
“还有六个。”,薛岳一脚踢断破碎不堪的陌刀,转而当棍使,“小子,你爹教你的最后一课,薛家军不向任何人低头。”
“你做的很好,现在,出去……”,薛岳费力地用棍将白煞顶在墙上,“把引线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