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诺在潭州待了两天，登机前给顾意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马上回京城了，等会儿下机了直接去卓越，中午一起吃饭。
他跟顾意佳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是大家都很忙，不是顾意佳出差就是他在别的城市工作，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过几天他又要进组了，趁着这两天大家都有时间，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好在他们两个都是事业心比较强的人，能相互理解，并无其他怨言。
李漫掐着叶一诺下机的时间点给他电话：“没重要的事的话，先回趟公司吧。”
叶一诺反问：“你有重要的事？”
电话那头空白了几秒，“十一点有个艺人来面试。”
叶一诺不解，公司面试有李漫等几个经纪人，还有演艺顾问，他一般不参与，如果刚好在公司就去看看，不在李漫也没特意叫过他。
“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李漫难得的犹豫：“他说……要你亲自面。”
反常正经的语气让叶一诺迟疑：“很有名？”
“也不算，”李漫说：“但我觉得演技还行，是可以留下来的，但人家回复说要叶总亲自面试，不然就算了。”
什么人物这么大的口气，竟然敢指定面试官，到底谁面试谁？
“权势滔天？”叶一诺开玩笑。
“怎么可能？”李漫果断否决，片刻后又有些犹豫，“应该不会。”
公司现在需要艺人，特别是有演技的演员，既然李漫都说演技可以，那肯定不会差，约好的饭晚上再吃吧。
叶一诺看了看时间，给顾意佳去了电话：“抱歉，等会儿有个艺人过来面试，中午你先自己吃好吗，面完试我就去找你。”
顾意佳放下手机接着工作，没多久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关上电脑拿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他抬手制止了欲跟出来的助理，一个人开车去了东方之星。
公司成立半年之久，他一次都没来过，刚开始叶一诺问过他要不要去公司玩，他都笑着没理会。
他听到了微信，心里也有过短暂的不舒服，但真的从未放在心上，成年人的世界谁还不会面对一点诱惑，他自己不也是一样？
他跟叶一诺都是边界感很强的人，他们理性、克制，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次来不是所谓的抓奸，也不是什么宣示主权，他知道叶一诺工作的辛苦，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且聚且珍惜，叶一诺没时间去卓越，他挤一挤还是可以过来的。
“等一下等一下，”电梯马上就要关闭，一个咋咋呼呼的男人跑了进来。
他朝顾意佳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准备按楼层键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电梯上的亮起的数字问顾意佳：“你也是去东方之星吗？”
“嗯，”顾意佳应道。
男人毫不避讳的打量起顾意佳，“你也是东方之星的老板？”
顾意佳愣了愣，摇了摇头，“不是。”
“哦，”男人似乎是个自来熟，点点头，“那也是来面试的？”
面试？顾意佳这才把眼神放在男人身上。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用手理了理头发，又正了正衣领扯了扯衣摆，“刚从片场出来，演了个乞丐，还没来得及仔细处理。”
顾意佳礼貌的扯了一个笑，“不是。”
男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哦。”
男人进去了，顾意佳被前台拦了下来。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试探道：“要不您给叶总打个电话吧，实在不好意思。”
顾意佳指着里面的凳子：“我可以在那里等吗？”
前台有些为难，跟同事相互对视，拒绝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这个温文尔雅、谦逊礼貌的人说。
顾意佳后知后觉，娱乐公司跟其他公司的性质不一样，里面全是公众人物，粉丝的疯狂和私生的猖獗，让人不得不加强安全防范意识。
是他考虑不周强人所难了。
“不好意思。”他准备去楼下转转，顺便看看哪里有吃饭的地方，等会儿叶一诺忙完了直接带他过去。
“顾哥？”熟悉的声音略带迟疑，在背后响起。
顾意佳转身，“小张。”
确定身份，小张眼睛悠然变亮，迎了上去，“顾哥，是来找叶总的吧？”
“嗯，他现在在忙，我等会儿再来。”
“来，”小张热情的说：“进来等吧，我去告诉他一声。”
见顾意佳还在犹豫，小张又说：“没事的。”
走了两步，小张又退回到前台，指了下顾意佳，交代道：“以后顾先生过来，直接引去叶总办公室。”
两个前台认真看了看顾意佳，记下他的面容，“好的，张特助。”
小张把顾意佳带到叶一诺的办公室，倒了杯水给他，“您先坐会儿。”
顾意佳点头，“谢谢，你忙吧。”
小张退了出去，微信告诉了叶一诺这个消息。
看到信息的叶一诺立马站了起来，面前的几人皆是一愣。
叶一诺说：“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
正做自我介绍的男人在他后面喊：“我还没说完，还没表演啊。”
叶一诺摆了摆手，“不用表演了，直接签合同吧。”
男人并没有多惊喜，看着李漫撇了撇嘴，“果然有个性。”
李漫紧紧盯着男人看，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打量又打量，说出的话令现场其他人莫名其妙。
“我们老板性取向正常。”
说着翻出电子合同，指着不能喜欢老板那条规定给他看。
男人懵懵懂懂，顺着她的手指去看，随即瞪大的双眼缓缓落在李漫脸上。
“谁喜欢他呀，谁性取向不正常了，”他看着李漫波澜不惊的表情，无助道：“不是，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了？那我简历里提到的《小黄花》你们看过没有？有没有印象？”
李漫憋住了笑，假装很镇定的点头，“记得，看过，就是看过才允许你无理取闹要求老板亲自面试，就是看过叶总才说不用现场表演了直接签约。”
李漫换上一副赞扬的表情，朝他伸出大拇指，“演技了得！”
听到李漫说叶一诺看过、记得，男人忿忿不平又有点委屈，往椅背上一靠，为这几年的遭遇唏嘘。
“你们可把我害惨了，演个戏差点把自己的清白搞丢了，我可是正正经经电影学院毕业的，为了这部剧跑了几年龙套，演了几年乞丐死尸路人甲乙丙，演员最好的几年就这样蹉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