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思蓉让小5把沐辰拉进空间当上了二宿主,他们很少有单独行动做任务的时候。
主要原因就是,当一个人去做任务的时候,大启朝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停止的。
虽然那个留在大启朝的人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边的人都成了静止画面,也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所以当沐辰被小5丢到了现代的时候,思蓉也让小5给她找了个随机的任务去做做。
然后就穿到了一本书里,变成了深情病娇男二的恶毒继母。
当思蓉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是侯府管家把男二接回家的时候。
思蓉仔细打量了一下,年仅8岁的沈君尧。
很黑,很瘦,肩膀窄窄的,身高也比同龄的孩子矮一些。
一身粗麻短打,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和手腕。
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温顺低垂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
原主是个边境小城的孤女,为了能在边境这个地方保全下自己,嫁给了一个军中的小将当续弦。
谁知道这名小将在战场上,敢打敢拼,立下了不少军功不说,还好运的救下了前来镀金的皇子。边境大捷,皇上龙心大悦,当即给这个小将赐了个武威伯。
原主就这样成为了伯府的当家主母。这个沈君尧就是武威伯之前的孩子,当初朝廷征兵,他把孩子寄养在了自己大哥家。
现在朝廷赐下了伯爵府,武威伯就让原主回去京城打点伯府,顺便把孩子接回来看顾。
原主的性子本来就有点自私自利,又相信那一套羊肉挂不到狗肉身上的至理名言。所以当男二被接回来之后,就随便把他打发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面。
派了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下人,就不再管了。
原主本来就是一介村妇,到了京城这种繁华之地,马上就被迷了眼。
每天忙着在京城交际,今日赏花宴,明日诗会,张口闭口“我们伯爷如何如何”。至于沈君尧?她早抛到脑后。
也就根本没有看见,那身粗布衣服下面的伤痕。
等到伯爷打完仗回来之后,也是每天想着怎么能够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将来继承伯爵府。
所以年少的沈君尧,是在武威伯府的冷落与苛待中长大,性格日渐乖戾阴郁。
他天生过目不忘,却无人教导,只能偷溜进伯爵府的书房,彻夜苦读。那些被原主刻意藏起的兵法典籍、朝堂策论,全成了他手中的利刃。
长大之后的他,性格乖戾,但是又极其聪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快就成为了他们那一代的翘楚。
他会用最温顺的姿态,说最锋利的话。
原主曾当众讥讽他:“一个乡下养大的野种,也配碰伯爷的书?”他会垂眸轻笑,恭敬道:“母亲教训的是。”然后转身却将她的丑事编成童谣,借街头孩童之口传遍京城。
十七岁那年,他在诗会上以一篇《边城赋》惊动翰林院。文中暗讽权贵贪功,连三皇子都拍案叫绝:“此子若入朝堂,必是柄杀人不见血的刀。”
武威伯终于正视这个儿子,可是那个时候的沈君尧,性格已成,无人能够改变什么了。
二十岁,沈君尧已暗中掌控伯爵府大半势力。
某夜,他将一叠密信甩在武威伯案头:“父亲年迈,该歇歇了。”信中是他这些年搜集的罪证,武威伯战时杀良冒功、原主放印子钱逼死人命……
“辞官归隐,我保你们性命。”他他笑得温柔,“否则,明日御史台的折子……”
武威伯颓然跌坐。三日后,朝中传来他“旧伤复发,乞骸骨”的奏章。
原主被囚在祠堂,疯癫咒骂:“早该在你进门时就掐死你!”
沈君尧慢条斯理地焚香:“您教过我,羊肉贴不到狗身上。”香炉里混着致幻的药,让她日夜看见亡魂索命。
半年后,下人发现她溺死在荷花缸中,手里紧攥着一块生生羊肉。
他遇见女主那日,雨丝绵密。她为救一只瘸腿野猫淋湿了衣袖,却对身旁丫鬟笑:“众生皆苦,能渡一命是一命。”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冻僵的冬日里,赵伯塞给他的那块红薯。
后来二皇子兵变失败,他散尽家财买通禁军,甚至亲手奉上伯爵府的地契:“拿去,换她心上人一条命。”
直到最后,他看着女主一步一步的登上了皇后之位。
他才出家道观,四海云游,再无所踪。
思蓉心里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继子,该怎么安置才好?
管家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您看……少爷该安置在哪个院子合适?”
思蓉回过神,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先让他住在我院子的厢房吧。”
管家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安排。毕竟,府里空置的院子不少,按理说,少爷该有自己的住处才对。
思蓉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补充道:
“让人把松雪院重新收拾出来,等布置妥当了,再让少爷搬过去。”
松雪院紧挨主院,是这个伯府里面仅次于主院第二好的院子了。一般都是留给侯府最看重的孩子居住的。
管家低头应下,心里却暗暗琢磨:夫人这安排,看来还是很看重小少爷的。
他们这些下人都是刚刚召进府里来的,对于主家的事情知道一点,但是不多。饶是他当了一辈子的管家,经验丰富,也不敢现在就轻易的揣度主子的心思。
管家退下去办事,屋子里便只剩下思蓉和沈君尧。
厅内安静,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沈君尧仍站在原处,脊背挺直,目光低垂垂,神色平静得近乎淡漠。
思蓉看着他,心里微微一软。
这孩子不过八岁,却已经学会用沉默来保护自己。
“君尧,过来坐。”
她声音温和,朝他招了招手。
沈君尧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缓步走近,在离她稍远的位置站定,并未立刻坐下。
思蓉也不催促,只是轻轻推了推桌上的点心碟子,笑道:
“赶了一路,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