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鸿星公司实验基地。
一大早上打着哈欠过来做实验的研究生们,顶着黑眼圈。
“天天当牛做马,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起码让我看到点奔头吧!”
“都别愣着,过来看!”
陈高翰面色严肃,一大早上调试设备,“你们看好了,实操讲解就这么一会。你们能听进去多少,是你们自己的本事!”
“我只讲这一遍!”
“是!”
“知道了老师。”
随着高价请来的调试师蹲着开始维修部分损坏的零件,以及一些偏差的程序。严肃的声音很快在旁边响起,“这个部分是激光发射器,我们现在用的机器是红蓝光转变出来的长波光,波长365nm,而尖端的光刻机采用的是极紫光,短波长,波长仅有162nm,相当于同样的面积,他的激光点触更小,能刻写的图案,精密度更高!分辨率更清晰!”
叙叙的讲解声,中途调试员,还简单的将这一部件拆开,重新组装。无数手机录制视频,打算回去好好琢磨,但仅这个激光部分,零件就有216件。
有研究生忍不住开口:“老师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上手实操一下,把这拆了重新安装。”
“对啊!光看也看不明白!这些零件都得画图纸!”
“拆了,你们能装回去?要是谁给我丢三落四,这机器就白买了!”
陈高翰眉头紧锁,看着这个群不让人省心的学生,“这事还早!等把这机器修好用熟练了!再考虑拆开!”
整个实验室就这一台光刻机,出了点小毛病,陈高翰也买不起第2台,而且有些零件,市场上还买不到。
“都去吧。”
随着众人散开,蹲着的调试师也很快,把激光部件重新安装,再次进行系统调试。
陈高翰站在旁边看着:“这次能调好吗?”
调试师犹豫了一下,摇头:“你这机器太老了,有些零件老化,会影响到精密度。最好的方法,是买新的配对零件装上去。”
“配对零件。”
“徳国奥斯”调试师开口,“这个零件,只有他那出售,华国走渠道应该买不到,不过,我有路子,就是价格要贵几倍。”他停顿了一下,“钱不是给我,是给那个渠道商。”
如果不是看在都是华人的份上。他不会提议,毕竟公司严禁他们技术泄密,甚至说当着客户的面前拆解更不行,这相当于已经踩在违规路上。
“大概要多少?”
调试员看了看,“2万美金。”
“2万美金”陈高翰面色一沉,相当于14万人民币,而这个配件大概只是一包零件而已。
“我没坑你,就是这个价,正常买应该要5388美金,走渠道要贵几倍,他们出库都要编码。”
“…没事,麻烦你了我买。”
“行。”
调试员站起身,看着眉头已经勒出几道褶皱的陈高翰,沉默了一下,开口:“你真的想好继续研发,这台光刻机修好后,刻中端芯片是没问题的,但是想用来研究怎么制作。”
“有点……”他的表情相当婉约,最后只说:“难度太大了。”
越了解光刻机的人越清楚其中的技术含量,可以说人类科技技术巅峰都不为过!指甲大小的芯片,上百亿个晶元体,而每个晶圆体都要涂上光刻胶,进行单独处理。
5毫米的芯片厚度,实际上能拆分出上百层晶圆体单层线路。而光刻机的作用,就是光刻这上百层线路。
陈高翰开口:“光刻机的问题,不是技术问题,是零件问题。有个成品机倒推都是可以的,不过从0到1变成1到0。倒推还更容易,解决了零件就能组装新的光刻机。”
“很多零件你买不了。”
调试员干脆,他不再劝说,而是转身开始调试设备,痴心妄想的人他见过的不止一个。
实际上光倒推的难度就很大,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倒推,全球也不会只有asm一家生产光刻机。
“我到时候把钱转你。”
陈高翰说完就转身回到办公室,一坐下,就忍不住叹气,14万,目前账户余额就剩236万,看似很多,但按现在这个消耗,也就撑几个月。
必须得拉新的资金。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中备注的科技通讯公司,一一打过去。
每个打过去声音都相当的热情。
“陈教授!等你好久电话了!我们这就缺您这样的技术指导!在半导体领域你就是专家!您放心,我们公司待遇,包你满意!”
“什么?项目投资?”
对方拔高语调更加兴奋,“您是又要研制什么新的芯片!还是技术?!多少钱我都投!!”
“是什么?光刻机——”对面停顿,“陈教授,你没开玩笑?没事研究这东西干什么,那玩意可不是我们能研发出来的!”
“你想试试?”
“试这个东西是得用真金白银砸的”电话对头的中年人挠了挠头,劝说:“要不这样,和上回一样,咱们研发个芯片,这领域你专业!我们公司也放心!我拿个5,000万给你!”
陈高翰语气平缓:“王总,我目前这个项目也做了两年,也有些眉头,3000万,要是研发成功,我们可以合力开公司,股份给你30%。”
“……”
“……”
在沉默中,对方正经起来,“陈教授,不是我不想投,但这钱砸进去,连水花都砸不起来。我们都不是不懂行的!做不起来就是做不起来!干什么往死胡同钻!?”
“你要说别的?我8,000万都能给你!但光刻机就算了!!”
对方挂断电话,陈高翰早有准备,继续拨打下一通,直到把业内半导体公司问了个遍,还有几家国外的通讯公司。
得到的回复都是。
“投不了。”
“asm上万个工程师,研究出来的光刻机,你的团队有几个人?”
“陈博士,不好意思,经理说,没有这个考虑。”
“可以先合作别的项目,以后再合作这个项目。”
陈高翰闭目养生躺在椅子上,银白混着灰色的发丝搭在他的耳边,额头和眼角的褶皱,深刻的如刀割了一样。
最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对面接通。
“老陈,难得啊,你给我打个电话?咱们也几年没见了,什么时候来我这玩?”
“借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