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的是省委组织部的马睿马科长。
林恒追上去,叫了一声:“马科长。”
马睿回头,放慢了速度,似乎不很惊讶:“来学习了?”
“是,今天刚报到。”
“你在这里干什么?是来学习还是带班?”
“我不会来警院学习,我对警察行业一点不了解。来带班的,当你们的辅导员,来给你们服务的。”
“刚才开会说,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亲自来当我们的辅导员,原来是你啊!”
“咋?我不够格?”
“当然够格了。你应该来当班主任,不应该当辅导员。”
“班主任是警院干训处的处长,省厅对你们这个学习班很重视,我是组织部派来的联络员,辅导不了你们。”
“这个月你一直跟班吗?”
“当然。”
“太好了,以后有事有人罩着我了。”
“你会有什么事?准备逃课去会女朋友?”
“那倒不是,我上课容易打瞌睡,你抓住了轻点处罚。”
“你是京城警院的高材生,听省警院的课是不是觉得无味。”
“不是。毕业几年了,这几年国家的法治进程很快,颁布了好几部法律,两高也出台了很多司法解释,都需要学习。还有刑事技术的发展也很快,再不充电就落伍了。”
“你要是落伍,那些老家伙局长怎么办?他们都是凭经验办案,有的常年不办案,当甩手掌柜。”
“你对警队的情况很很熟悉啊!”
“在省厅政治部临时补的。要是一点不了解你们,咋带班?你的同学们在干啥?”
“可能在房间里看书吧!”
“屁,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们这些基层局长的学习状况?把学习当休闲,当联络感情的契机,当喝酒打牌的良机。”
“那是个别人。”
“不是个别人,是普遍现象。”
“你准备收拾几个局长?”
“我没有权力,不过我可以反映给部里领导。”
“不要太过分了,点到为止,他们在县里区里都很辛苦的。”
“你是不是怕我抓到你违纪?”
“当然害怕。”
“那就老实点。”
“马科长,咋这时候举办培训班?一般的培训都是在春季或者秋季。我们宏昌有个特殊情况,县级局长的考核公示刚结束,还没有公布就让来这里学习。”
“你那么着急当副县级局长。”
“我不着急,没有我的事?”
“为啥?”
林恒说了宏昌的情况。
“市县干部调整我们不清楚,我接到的通知是带班,把你们这班局长带好,不出事就完成任务。至于提拔不提拔,提拔谁不提拔谁,不是省委组织部的职责,省委应该不会干涉。”
“看来我学了也是没啥用,来凑数的。”
“按照组织部的要求,遵守纪律,圆满结束学业就是了。”
“你在哪个房间住?”
“干什么?”
“学习中有疑难问题向你请教啊!”
“知道你什么小心思。不要总往我屋里跑啊。”马睿还是说了自己的房间。
跑了几圈,上楼、林恒从包里拿出茶叶,敲开了马睿的门。
马睿也是单间,此时换上睡衣准备洗澡。睡衣低胸,可见沟壑。
“马科长,我带来的茶叶,你尝一尝。”
“还没有正式上课,我就受贿了?”
“上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一直没有感谢你。一提茶叶,不算行贿。”
“什么事我都忘了。”
“你帮过我的事,没齿不忘。”
“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要洗澡休息了。明天早上不要赖床,点名迟到会扣你们操行分。结业时最低的分数会受处分。”
“好,晚安,我这就回去休息。”
洗漱以后,钻进被窝睡觉。
不一会儿,熄灯号响了。老冯偷偷摸摸的回来,看看林恒,没有洗漱,裹上被子睡了。
才十点钟,以前这个时候大脑正兴奋,不是在审讯犯人,就是在研究案情,或者在喝酒。警员都是夜猫子,局长没有几人能做到早睡早起的。
冯松田在床上翻来覆去。
林恒也跟着翻来覆去。
“睡不着吧,林局长。”
“睡不着。赢了输了?”
“妈的老赵,使老千,黑了我几把,现在才明白过来。”
“老赵这人太狡猾,你玩不过他。”
“就是,这家伙工作不怎么样,据说在局里就是打牌喝酒,却是市局领导的红人,会的多,玩的花。明天再使老千,被我抓到,非揍他不可。”
“玩的,图个高兴,不要伤了和气。”
“老赵不止捉弄我一人,明天我联系他们几个,一起捉他,不信赢不了他。”
“你说他天天打牌,是老手,不好捉的。”
“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个月瞅准机会,非收拾他一下不可。”
“算了吧,几十几的人了。闹出来成了笑话。”
“不会闹出笑话,我让他哑巴吃黄连。”
冯松田披上衣服坐起来,点上烟。
“来一颗。”
“不了,再抽更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感觉睡了没有多大一会儿,起床号响了。
林恒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见冯松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林恒推推他:“冯局长,起床,省委组织部会检查的。”
冯松田嘟嘟囔囔的起来。
快步下楼,楼下没有几个人,才五点半,在单位的时候,正睡得香。
一名武警战士嘴上叼着哨子,吹了几下,叫到:“这边集合,以班为单位,横队排列。”
几个班长站在队伍前面,其余人站在后面。
几分钟以后,开始点名。
有二十多人没有下楼。
点名的时候,一个穿警服的男子过来,看他的打扮,是省厅督察队的。马睿也来到队伍的前面。
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以后,队伍开始出发,不是在操场,操场里有警院的学生在跑操。而是出了学校的大门、警院刚搬到这里没多久,外面是荒郊,有一条宽阔的断头路,队伍上了断头路、
不到十分钟,有人坚持不住了,从队伍里走出来,捂着胸口蹲在一旁大喘气。
朝霞升起,虽然是局长队伍,却很不雅观,多数是胖子,跑动起来像唐老鸭,
又过几分钟,队伍拉的老长,有人在后面跑动,还没有走的快。
忽然,队伍一阵骚动,有人栽倒了,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