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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平城赋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沮渠上元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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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沮渠上元罚跪

永安前殿里,漏声轻响,对视的臣工们言辞咄咄,颇有些剑拔弩张之气。

盖吴主力溃散之后,犹不甘心。

收兵一月以后,杏城之外聚满了残兵剩将,盖吴也自封为秦王,渐有复振之势。

朝中论议此事,有人便指出,盖吴手下负隅顽抗的兵将如此之多,主要的问题出在崔浩身上。

持此观点之人,亦有伊馛。

河西归来以后,拓跋焘打算任命伊馛为尚书,封郡公。伊馛辞而不受,只愿在中书省、秘书省任职。拓跋焘遂命之为中护将军、秘书监,其后又加爵为魏安侯,升为冠军将军。

崔浩对伊馛早有不屑之意,遂回应道:“凡与盖吴勾结之人,皆无可恕之由。这是至尊的意思。你们是想说,唯有宽恕之道才能让盖吴或是盖吴底下的人,放下兵械么?”

伊馛等人自以宽严相济之话来回应。

拓跋焘不置可否,只道:“传朕的旨意,永昌王仁、高凉王那,督统北道诸军前去征讨盖吴。”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朕还得给陆俟一道特旨。这个人老成持重,擅长打攻心战。永昌王、高凉王的行动,须受陆俟的节制。”

拓跋仁不过十四岁年纪,但他颇肖其父,勇武剽悍,拓跋焘将此重任交付于他,自是存了历练之意。

至于陆俟,已是三朝老臣,最为突出的功业,莫过于征抚羌戎等事。亦因此故,拓跋焘便命他担任都督秦雍二州诸军事、平西将军、长安镇大将。

在崔浩的建言下,拓跋焘又从冀州、相州、定州派出了二万兵士,他们将屯驻于长安南山的山谷中,从各个角度堵死盖吴的逃路。

高允的计策也颇为高妙。

平城为一国首府,一朝之根本,向以四通八达着称,但它同时也可能招致柔然或反叛势力的围攻。当年,柔然险些攻入城中,便是一证。故而,为拱卫京畿重地,国朝可在京畿外围筑起防御工事。

拓跋焘连声称好,当即诏命司州、幽州、定州、冀州的十万兵士,火速赶往平城,修筑京畿外围的要塞。这道要塞,东起于上谷,西止于黄河,绵延千里。

2

入得仲秋,纵然未至十五月圆之日,亦是月明星稀,澄明通彻。

四月间,一场清算河西王的政治斗争,不过十余日的功夫,便已悄然落幕。

原因无他,吴峻忠心护主,证人颖儿又死得突然。

事后,拓跋焘以沮渠牧犍供出赫连昌诬害建宁王、李宏之功,准其抵偿私藏佛经佛像之罪。

旋即,刑伤累累的吴峻也被释放了回去。

在见到吴峻的那一霎,疯傻数日的沮渠牧犍偷偷掉了一滴泪。拓跋明月冷眼旁观,不曾发一语半言。

倏然已是两月有余,吴峻的伤体早已痊愈。

拓跋明月也对外宣称,在两位太妃的照顾下,驸马神志如常,可以四下走动了。

现如今,各人都循规蹈矩、言语客气,但公主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刻意维系的平和,是长久不得的。就像朗晴的天空,也酝酿着暴雨惊雷一般。

尤其是郡主,近来不知为何,她与公主生分了许多,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她很少主动去找阿母,而公主也几乎不单独跟她见面。

只一次,公主手书了一个“仁”字给郡主,而郡主却在那之后又写了一个“孝”字。

二人之间的哑谜,怕是只有琴瑟才清楚,但若想从她嘴里掏出话来,不啻于登天之难。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这种平静而诡异的氛围,凡主君交代下的事,只一味闷着头照做,不敢多言。

3

且说,拓跋仁依依不舍地作别了母妃,策马而出,直奔北道。

比起他来,高凉王拓跋那要大上几岁,作战经验更为丰富不说,也与陆俟有过默契的合作。太延四年时,陆俟便随从拓跋焘统领辎重军。他又与拓跋那一道渡河南下,所占之地极广。

拓跋那气势如虎、出兵如电,一战便击败了盖吴。

虽未擒获狡猾的盖吴,但他的两个叔父却被抓到了军营中。陆俟力排众议,有意赦免他们。

拓跋那也道:“都督说得有道理。释放盖吴的叔父,赦免他们的妻儿,他们必能感恩戴德,助我们寻出盖吴的踪迹。”

定下返期后,死里逃生的人千恩万谢地去了,但到了约定之期时,他们却没有回来。

也是陆俟承得住责难,只悠悠道:“他们不过没有机会下手,快了。”

果然,稍后盖吴的人头便被他们送了过来。与此同时,拓跋仁亦平定了盖吴余党白广平和路那罗。

等到盖吴的人头送至平城之时,拓跋焘龙颜大悦,任命陆俟为内都大官,也承诺赐予二王厚赏。

拓跋那要的不过是封邑美姬,这也合乎常理;而拓跋仁所要的不知是何物,竟惹得皇帝勃然而怒,直接将他撵回封地去。

隔日,拓跋明月又向永昌王太妃发出一封私信,邀她过府小住。

4

凛凛寒风,带出砭骨的寒意。

沮渠牧犍呆呆地望着连下数日的冬雪,只觉思绪亦被冻凝住了。

撑案而坐,久久未动,身上的毛氅也不暖和了。

忽然间,一只袖炉塞了过来,暖暖地偎在他怀里。顺着袖炉望去,是一只细腻粉白的小手。

如今还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除了吴峻,便也只有自己的亲女儿了。至于儿子封坛,在他的指示下,已与他分外疏远了。如此,万一日后不幸,封坛才有可能保得性命。

当然,也只是可能而已。

挨过漫长的冬日,太平真君七年便算过去了。他又算多活了一岁。

可是,明年呢?他忽而觉得,杀气和风声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掠夺着自己的呼吸。

“上元,阿父是不是很没用?”陡然间,他问道。

“阿父!上元的学问,都是您教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呵,我么,照你大伯父的说法,是亡国之君;依你阿母的看法,是荒淫残忍之人。女儿啊,你未免高看你阿父了。”轻抚她的小手,极柔极暖,但他的语调却益发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