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空间之门应声破碎。
清脆的声响令老人机械的抬起头来,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和疲惫。
“走了,都走了.......!”
只听“噗通”一声。
天道没了之前的庄严肃穆,反而像一个乞丐、一个劳累一天之久疲惫的建筑工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祂苍白的眸子变得恍惚,漫无目的的打量着世界。
“吾好像又成了伶仃客,漂泊没有归途,从无依无靠到成为众生的依靠。”
老人忽而轻笑出声,带着无尽苍凉,白发在风中凌乱翻飞。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没想到离吾刚诞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数亿兆纪元。”
\"吾见过太虚初诞时的微光,见过永夜深渊的呢喃,见过亿万生灵从繁荣走向寂灭......见过.......见过好多好多.......”
话音渐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风中,愈发落寞,\"如今,也该轮到吾这个看客,成为这天地间的一抹尘埃了。”
只见其抬指挥动,之前显现过得黑棺凭空出现在凉亭当中。
一抹流光自天道的指尖飞入黑棺之内。
黑棺在流光进入的刹那开始剧烈震动,转而变成一个深渊黑洞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凉亭的青石板骤然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以棺椁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
虚空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的古绸,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整片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老人飘忽而空洞的将目光转来转去,最终喉间溢出一声似叹息似释然的气音。
刹那间,时间的齿轮在祂周身疯狂倒转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面容上蔓延交织。
方才还带着几分生机的面容,转瞬便爬满树皮般的褶皱,连那双见证过亿兆纪元兴衰的眸子,都在极速黯淡。
就在这时,天道把手高高扬起,似乎想拼命抓住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透过其苍白眸子只见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当中。
山川、流水,繁花缀满枝头,林间百鸟啁啾,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祂的眼里浮现。
而在其眼中,生机盎然的世界里突然泛起涟漪,光影交织间,涟漪化作万千细碎光点,在空中重组、凝聚成一个分不出性别的类人生物!
最后渐渐固定在少年的模样!
当凝聚完成,少年好奇的打量着凝聚出来的身体,发出来自内心深处最欢快的笑。
天道跟着少年的笑而笑!
只不过老人的笑脸上充满了皱褶。
而在其眼中。
少年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辗转在山川大地的各个地方,好奇、发自内心的欣喜不断重复。
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混战,小世界演变成中等世界直到大世界!
少年从诞生时的稚嫩转变,眉梢的稚气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镌刻着沧桑的深邃。
光影流转,一个眨眼的瞬间,却似已走过了沧海桑田、亿兆纪元。
当其在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现如今天道的模样。
沉稳、深邃,每一秒都充满了算计!
可祂们都没了最初那抹纯粹的笑!
伪装的面具戴在了祂们的脸上,掩饰各种情绪。
亦或是.........不能拥有情绪!
天道高举的手无力垂落在地上,嘴角张合发出破碎的声音,似风中残烛,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消散。
“孤独的成长.......好像并不快乐!”
“楚牧!”
“你的成长会不会......也很痛苦。”
“会不会........也很痛.....苦...”
话音戛然而止,祂的身体如同流沙般化作尘埃爆散在空中。
世界随着祂的陨落层层破碎,破碎的声响如泣如诉似乎连世界都在为这个曾经的主人哀悼。
黑洞般的棺椁开始疯狂扩张。
所过之处,山川、云雾、星辰,皆如被卷入旋涡的残叶,尽数被吞噬其中。
苍穹崩裂,日月黯淡。
远处的山峦在轰鸣声中化为齑粉,被吸入黑棺。
呼啸的罡风裹挟着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末日的挽歌。
整片天地迅速坍塌,时空法则在剧烈的震荡中寸寸崩解。
黑棺表面的纹路愈发清晰,仿佛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
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哀鸣,整个空间彻底崩碎,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尽数没入黑棺之中。
天地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黑棺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悬浮在虚无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成为它的棺中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