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棺椁似是察觉到了投注其上的目光，蓦地轻颤一下。
楚牧瞳孔骤然缩小，便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威压轰然碾来，如泰山压顶。
他本就疲惫至极的身躯，在这股力量下不受控地佝偻下去。
“法则？”
话音未落，又自我否定：“不对，不是法则。”
在感知中这股威压并非是熟悉的法则波动，更像是古物沉睡后本能释放出来的威慑。
“滴答、滴答！”
楚牧咬着牙，手掌握紧鲜血顺着指缝流下，砸在荒漠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火红的花。
强撑着身体没有被压的跪下去。
棺椁犹如受到挑衅，再次轻微震颤。
恐怖的威压如同滔滔江水，一茬接着一茬连绵不绝的压来。
楚牧被这突然加大的威压，压的膝盖差一点磕在沙砾上，腿骨应声发出“咔擦！”的声响，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应声断裂。
在这种情况下。
他却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股无形的怒火，仰头顶着磅礴的威压，硬生生站了起来，脊背挺的笔直。
拖着沉重的步子，每走一步腿都会深深陷入沙子里。
离空间之门越近，骨头断裂的声音就会响的愈发明显。
转眼十分钟过去。
楚牧的身影已经来到了空间之门外面，撑着门柱胸膛剧烈起伏。
体内的原核也开始躁动不安，仿佛在敬畏棺椁里面的存在。
察觉到体内的异样。
“看来这些原核真的跟你有瓜葛。”
话音微顿，喘息两声后继续道。
“煞在刚进来的时候说你没有任何威胁，快死的时候又说我会死在第一层。”
“我倒想看看........能制造出九魔的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话语间，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踏了进去。
眸光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绝。
拼命！
家常便饭罢了！
然而，就在他的脚刚一落在锁链上的瞬间，里面原本安静的锁链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咔擦”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
层层叠叠的锁链竟然如同玻璃一般，瞬间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在宇宙之中。
而随着锁链的碎裂，周围的场景也像是被打破了某种禁锢一样，开始迅速变幻。
恐怖的压力顷刻间消散。
原本三维的场景飞速朝着二维转变。
当一切都变得模糊之后，转而又变得清晰。
二维的场景重新朝着三维转变。
眨眼之间，原本阴暗压抑的空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这里山清水秀，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在这片美景的前方，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凉亭内，一位衣着朴素的白发老者正背对着楚牧，静静地坐在一张石桌旁。
楚牧反应过来之后，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
可内心还是沉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察觉到这个地方有任何法则的波动，也感受不到丝毫的能量气息。
这里就像是一个完全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梦幻泡影，让人根本无法真切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而且场景转变根本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好像眼前的一切本来就该是这样。
时间转瞬间过了一分钟。
老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眼前之人给楚牧的感觉异常熟悉，就像之前在哪儿看到过一样。
细想之下又完全想不出来。
楚牧眼眸闪烁，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内心愤怒的情绪消散，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松缓下来，整个人显得极其放松。
步履轻盈的慢慢走了过去。
当走到老人身后时，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停下来，而是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径直走进了凉亭。
进入凉亭后，楚牧的视线被摆在正中间的棋盘所吸引。
棋盘上的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黑白分明，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老人身上。
老人的眼睛是闭着的，脸颊显得异常苍老，岁月的痕迹在其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然而，尽管如此，老人的面容却透露出一种平凡和普通，让人难以将他与任何特别的身份联系起来。
在老人的对面，还有一个空着的座位，似乎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楚牧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那个座位前，稳稳地坐了下来。
目光打量着身前的棋盘！
老人在这时终于有了动静：“敢同我平起平坐。”
“就不怕我宰了你吗？”
声音很温和，如同一个邻家老者。
楚牧闻言没有抬头，视线还停留在棋盘上，平静的话语很慢，“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并没有多大的危胁。”
“你不杀我大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也油尽灯枯了，要么就跟煞说得一样。”
“前面的只是一个考验，就跟养蛊一样，走到最后的就能活。”
“倒是聪慧，不愧是从必死之局里面走出来的凡人！”，最后两个字显得极其轻蔑。
“凡人！”，楚牧眸光微怔，一只手放在桌上，指尖轻敲桌面。
“不是吗？”
“是！”
“但有句话你说错了。”，老人双眸睁开，眸子泛白没有任何色彩。
“前面的可不是什么考验，我从未想过让你活着来到这儿。”
“你能出现在这里，倒是挺超乎我的预料的。”
“这是自我诞生出意识以来第二次失算！”
话音微顿！
“你很厉害，凡人！”，这句话很真诚，仿佛得到了认可似的。
“第二次失算！”，楚牧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忽地他低垂的瞳孔震动，慢慢抬起头，四目相对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压迫感，反而有种莫名的温和。
一字一顿。
“果然是你.........”话音拖长，“天道！”
老人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的露出诧异的神色，开口反问，“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