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蹊跷。”许飞虹站起身来,在龙椅前踱步,“南越此举分明是趁火打劫。”
周庆在一旁记录着,心中却暗自思量。从前看过的史书中,南越国向来狡诈,专挑邻国虚弱时下手。如今大乾受灾,正是他们眼中的好机会。
“圣上,臣以为应当派遣使臣前往南越,先礼后兵。”兵部尚书魏忠贤出列奏道,“若南越执意撕毁合约,我大乾也非好欺之辈。”
“魏爱卿所言有理。”许飞虹点头,“只是如今朝中能言善辩之人,谁可担此重任?”
话音刚落,朝中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南越使节向来刁钻,若是派遣不当之人前往,恐怕会被南越抓住把柄,反而坏了大事。
这时,吏部尚书陈云海出列:“圣上,臣荐举翰林院学士李文渊。此人博学多才,且善于辞令。”
“李学士年事已高,这一路奔波恐怕…”户部尚书郑江摇头。
正当众臣争执不下时,周庆忽然放下笔,起身出列:“圣上,臣愿往。”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一个七品史官,竟敢主动请缨出使他国?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周爱卿,使节之职非同小可,你…”许飞虹也有些意外。
“圣上,臣虽官职卑微,但对南越风土人情颇有了解。”周庆从容道,“且臣年轻力壮,这一路奔波也无妨碍。最重要的是,臣身份不高,南越也不会太过防备,反而便于行事。”
许飞虹沉思片刻,周庆的话确实有道理。派遣高官前往,南越必然严加防范,反而不利于摸清对方真实意图。
“好,就依周爱卿所言。”许飞虹下旨,“着周庆为正使,前往南越交涉棉花贸易之事。另选两名副使随行。”
“臣遵旨。”周庆躬身领命。
朝会散后,许飞虹将周庆留在御书房。
“周爱卿,此行凶险,你可有把握?”许飞虹坐在龙椅上,神色担忧。
“圣上放心,臣必不辱命。”周庆抱拳道,“不过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
“臣希望能带些大乾特产前往,以示友好。同时也想了解南越近来的军备情况。”
许飞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周爱卿考虑周全。宋佳云,你去安排,给周爱卿准备些上好的丝绸和茶叶。”
“是,陛下。”宋佳云应声退下。
“还有一事。”许飞虹起身走到周庆面前,“此行你代表的是大乾国威,万不可失了体面。”
“臣明白。”周庆心中一暖,女帝这是在关心他的安危。
三日后,周庆一行三人策马出发。副使分别是礼部主事王明和兵部郎中张武,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官员。
一路南行,经过十日跋涉,终于到达南越边境。
南越的边境官员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满脸堆笑:“大乾使节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在下南越边将李胖子。”
周庆暗自好笑,这名字倒是实在。“在下大乾正使周庆,奉圣上之命前来贵国。”
“周大人客气了,快快入城休整。”李胖子热情招待,但周庆注意到,边境的南越士兵明显比往年增多了不少。
入城后,李胖子设宴招待。酒过三巡,周庆试探道:“听闻贵国今年受灾严重?”
“唉,别提了。”李胖子叹气,“冻死了不少人呢。不过好在朝廷有准备,已经从其他国家购买了棉花。”
周庆和王明交换一个眼色。这话明显有问题,如果真的死了很多人,李胖子不会说得如此轻松。
“那真是可惜了。我大乾向来与贵国交好,若是早知道,定会多援助一些。”周庆装作遗憾的样子。
“哈哈,周大人言重了。”李胖子眼神闪烁,“如今各国都自顾不暇,能理解的。”
宴席结束后,周庆回到驿馆,立即召集王明和张武商议。
“大人,这李胖子明显在说谎。”张武压低声音,“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城中百姓衣着整齐,哪里像受灾的样子?”
“是啊,而且边境兵力明显增加。”王明也点头,“看来南越确实别有用心。”
周庆沉思:“明日我们继续南行,到了南越都城再见机行事。不过要小心,南越既然有所图谋,必然会对我们严加监视。”
果然,第二日一早,李胖子派了一队士兵“护送”他们前往都城,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一路上,周庆仔细观察着南越的地形和民情。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南越不但没有受灾,反而今年收成不错。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忙碌的农民。
更让他在意的是,路上遇到了不少运送物资的车队,都是往边境方向去的。这些物资中,周庆眼尖地发现了不少兵器。
“看来南越这是要对大乾动手了。”周庆心中暗惊,但面上不动声色。
五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南越都城。这座城市比大乾的都城要小一些,但也颇为繁华。
南越国主李承乾亲自在王宫接见了大乾使节。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狡黠。
“大乾使节远道而来,朕深感荣幸。”李承乾坐在龙椅上,语气客气但略显高傲。
“草民周庆,拜见南越国主。”周庆按照礼制行礼,但心中已经开始盘算。
“周使节不必多礼。”李承乾摆手,“听闻大乾今年受灾严重,朕深表同情。”
“多谢国主关怀。正因如此,我朝圣上特派草民前来,希望能就棉花贸易一事与贵国商议。”周庆开门见山。
李承乾脸色微变:“这个…朕也是迫不得已。南越今年损失惨重,实在拿不出多余的棉花了。”
“国主,据草民沿途观察,贵国今年收成似乎不错?”周庆直言不讳。
李承乾眼神一冷:“周使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朕在说谎?”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周庆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大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南越文武百官纷纷侧目,有的甚至已经按住了佩剑。李承乾端坐龙椅,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