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峰宅里,藤峰早月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幸运星》,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继国岩胜:“黑泽,吃巧克力卷,是从哪头开始吃的?”
“啊?”拿着手机在看的继国岩胜茫然抬头,看了眼电视屏幕,女高中生们一脸认真的讨论着巧克力卷哪边才算是头。
继国岩胜没吃过这种东西,拿着手机点屏幕打着字,顺便回忆。没回忆出来:“他好像没在我们面前吃过巧克力卷。”
“下次给他买一个试试。”藤峰早月侧身斜躺在长沙发上。
“他好像都先吃喜欢的部分?”继国岩胜想到冰箱里剩下放到过期都没动的,那些吃了一半儿不吃了的点心。
“好像是,以前他点心都会吃完,现在他好像把自己喜欢的部分吃了,剩下的就不要了。”藤峰早月撑着下巴,感觉琴酒是不是越来越浪费了。
继国岩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啊,光彦发出来了,佐藤和高木的结婚照。”
“发群里的吗?”
“嗯,小孩子那个群。真可惜,目暮警官直接拒绝邀请我们。”不能去看热闹,让继国岩胜微妙遗憾。
“没办法,连亚衣他们都没邀请。目暮警官说是让警官们演习婚礼被袭击的演习,我们在,他担心演坏人的警察们被打断肋骨。”前些天那个被卯幸抽进医院的犯人,让警官们印象深刻。
当时卯幸还以为自己失手把人杀掉了,抓着衣角努力忍着没哭出声来。高木和佐藤最后不得不把自己新买的吊坠拿了出来哄孩子。
“提前给我们说我们就知道了啊。”继国岩胜看着手机屏幕里,少年侦探团们文字直播着的婚礼现场。
“但这样他担心锻炼不到警察,警察看到你们会下意识缩手缩脚吧?”藤峰早月倒是很体谅目暮警官的担忧。
“啊,开始了。”继国岩胜看到光彦发来的语音,“冲进婚礼现场,还有人拿刀。”
亚衣在群里连发震惊表情。
藤峰早月打了个哈欠。
就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院子里有什么不对。
空间波动的感觉,藤峰早月一瞬坐起身,看向落地窗外,两片棕色斑点羽翼自水池上方浮现,包裹着什么,没有停留,直接一起落入水里。
燃烧着的紫色火焰一瞬在水池里熄灭,泛起白雾。
那是啾太郎的血鬼术,羽翼包裹下的东西可以被他带着一起瞬移。
但能瞬移的位置必须是它自己去过且熟悉的地方,而且被它带着的如果是活物,很容易在空间瞬移的时候造成心脏血管负担,引发后遗症。所以这招啾太郎还没在藤峰早月以外的人身上用过。
继国岩胜听到落水声,也转头看了过去:“啾太郎?怎么了?”
藤峰早月站了起来,直接打开了落地窗,走到院子池边。
里面本来还活着的几条鱼现在已经翻了肚皮。
水池只有一米多深,人形模样的啾太郎已经从水里爬起,怀里抱着一具人体。
虽然极速灭火,但一瞬高温造成的伤害不可避免,藤峰早月已经看到那些裸露的皮肤有深浅不一的网状色泽,未完全烧尽的衣物下,皮层和衣物已经粘连。
继国岩胜瞪大了眼睛:“安室?”
“妈妈……”啾太郎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妈妈,死了,他要死了……”
心跳几乎已经停止,呼吸微弱得藤峰早月都已经要看不到肺部的膨胀。藤峰早月也看了出来,安室透要死了。
“救他。”啾太郎抱着安室透几乎算得上是尸体的身躯,跪在水池里,朝着藤峰早月想要爬过来。
“现在的医疗技术,很难复原了。”藤峰早月轻叹了一声。
啾太郎把安室透放在了水池边上,重新缩回了麻雀模样:“唧唧唧!唧唧!啾!”
小小的鸟扑到藤峰早月胸口,哭的吱哇乱叫,吵得藤峰早月感觉自己耳膜都爆掉了。
继国岩胜走到安室透旁边,弯腰伸手轻轻碰触了下那看起来蜡白的脸部皮肤,虽然还没形成焦痂。但他也看出来,安室透全身裸露在外的皮层,及其附件,已经全部烧毁,就算不死,皮肤也无再生可能。
“你想清楚。”藤峰早月抓住麻雀,禁止它翅膀抱着他拍打,“有失败的风险。现在他起码还有尸体,失败的话,尸体都不会给你留下。”
“唧唧啾!”麻雀哭得山崩地裂,“啾啾啾!”
藤峰早月深吸了一口气:“我松手,你别扑了,先说,他成功的话,需要食物。”
“啾啾啾!”啾太郎哭声收了些,往外比划。
“……你们存那么多?”
“唧唧!唧!”
“那也太多了,你们不好处理,可以给君惠或者花野井。”
“啾?唧唧唧!唧!”
继国岩胜觉得藤峰早月再说下去,安室透就要彻底断气了:“老师,你来还是我来?”
藤峰早月松开了哭得没停下来的啾太郎:“你来吧。”
继国岩胜眯眼看了会儿地上的安室透,应该是火焰烧起,啾太郎就已经冲去带着他一起瞬移了。
所以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焚烧完,但那火焰明显不是普通火焰,安室透的皮肤比起烧伤,外表更像是严重烫伤。
鲜红的血液自继国岩胜手掌中滴落,在安室透脸上溅开,像是有生命般自己钻入了皮肤。
安室透的头发开始疯长,全身颤抖,张开嘴像要惨叫,但喉咙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口中牙齿生长,变成了尖利的长牙。
很是迅速的,他的双眼变得赤红,皮肤迸裂,又飞快长合,苍白的指甲抓开了池边的泥土,那些刚铺好没多久的草坪被翻起抓紧。
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凶光暴起,看向周围都是攻击的欲望。
啾太郎没再在藤峰早月身边,飞回安室透的旁边化做人形模样,伸手把他上身抱起。
安室透被抱住,却没有安静,反而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啾太郎赤裸的肩膀上,一寸多长的犬齿挖穿了下面的血肉。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啾太郎没有松开手,眼泪落在安室透的背上,那里有骨骼撕裂的声音,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外生长。
啾太郎棕色的翅膀张开,包裹住两人,消失无踪。庭院里,夜色宜人,有风吹过池边才种下不久的桂花树,树叶拍打,寂静无声。
藤峰早月回过头,看向二楼自己卧室旁边的那扇窗户,一个人影拉上了窗帘。
天上已经弦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