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全见他脸色仍带怒色,笑的向他道:“你不是要借兵去,我给你指出一家,你可去试试,你说怎样?”
梁山伯听见他这样说,俊眼一亮,欠着身子问道:“张道长说的可是真的,难道道长手下有道士道友也愿相助我么?”
旁边几人听见章道全这样说,都面面相觑,皆想章道全的说的究竟是哪家?难道真有些徒子徒孙,可招过来。
张道全听见他说的相差甚远,先是哈哈一笑,偏着头摆着手道:“我哪有这些人给你使用,我指的这家的可是能和马家抗衡的。
只因我救过那家的孩子,所以在她面前还算有些脸面。
我给你休书一封,你去了,她或许会见你。
只是能不能借道到兵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梁山伯听了这心热,再看章道全说那家能与马家抗衡,忙忙道:“道长说的是哪家?我可认识。离咱们这里远不远?”
章道全拍着手笑道:“要说你们也是有些缘分的,你们之间七拐八拐想不认识都难。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我说的就是临川县旁一百多里外的赵家堡堡主,赵夫人。”
梁山伯了身子一合,眉毛一皱道:“是她家?”
章道全笑着道:“你认识她?”
一句话,倒勾出梁山伯想起好多往事来。
他撇着嘴苦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只是到赵家堡的寨子门口,并没有进去瞧过。
听章道长所到此处,倒是想起来了。此时想来赵家堡那城搂高墙,城门森严,我还站在那门前感概一番。
如今听道长向我搭桥的是她家,现在看来,我与他家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既然她章道长和他家有这样的机缘。”
还请道长给我写上一封书信,我去找她。若能借来,也算是江州的造化。”
张道全点头道:“这有何难,我去给你写封我的手书即可。”说罢叫着:“无下你的笔墨纸砚在哪里?”
不想那无下愣在原地,张道全叫他,他却一句也没听见。
张道全见无下愣在原地,似有愠色。又向他叫道:“无下小师弟,我问你要笔墨纸砚。你怎么愣住了?”
等张道全问第二遍,无下这才听见,听张道全叫他,他转头问:“师兄是要什么?”
张道全又说了一遍道:“我要笔墨纸砚,你这里可有?”
无下答应了一声‘有’,转身出去拿,走到自己的房舍间,关上房门独自在房内发呆。
半晌他站在原地跌道:“哎呀~原来留他们在道观是为了这个,真是冤孽~”
气得他双手叉在背后字房内踱步,暗暗想着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
想到自己曾经被赵夫人掳去,关在那铁网的道观之中,头顶的天一小块地方,那一方天地竟关了自己三年。
要不是自己识得医药又会法术,怕是自己早就遭那女人毒手了。
没动手杀了她,真是便宜她了,自己游历山川这几年,早就把那一段不堪的往事抛到脑后。
日常用功课打坐把要杀人的邪念给压了下去。
不想章道兄又提起了赵家堡几个字,他心内那股邪火又窜起来了。
想到那副丑陋嘴脸,他禁不住又发起怒来,咬牙切齿,独自一人在屋内大骂起来。
眼见自己榻前挂着自己的佩剑,上去拔剑来,见那剑照着自己,寒气逼人。
心道:“那恶妇与我仇恨不共戴天,我当日想走,也就放了她一马,若是让我再见,我必要割了那恶妇的想想人头,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左手提剑,右手拿了纸笔便往梁山伯他们这边来。
张道全见他提着剑进来,笑他道:“师弟你难道也要下山杀贼么?”
无下道长听了也不理他,只将纸笔给了章道全,让他快写就是。
章道全一面提笔就写,一面看着师弟无下。
心中嘀咕道:“我说赵家堡他怎么这样大的火气?等我私下里问他。”
写罢放笔,交给梁山伯道:“你拿好这个,赵夫人见了这封信就会见你。”
梁山伯收了信,又谢了几回章道全,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
长庆和长河寄几个也都谢过章道长,屋内几人皆欢喜。只有无下,紧握着宝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彼时梁山伯因拿了书信,哪里还肯等待,虽然病还未痊愈,却定了第二日就往赵家堡去。
正巧他下山时,遇见英台的派来的人也要下山去,他心中一动,便当即写了一封信让那小兵带给了祝文文。
他自己带着随身的四人,一路昼行夜宿往赵家堡赶。
五人昼行夜宿赶了两日,及赶到了赵家堡附近,心中稍安。
几人一路走,一路看这里的地形。这赵家堡本就是临山靠水,占尽地理的优势,
几人正在马背上感叹,突然从路上跳出几个人来。提刀执杖把路一截,大声喝着先把几人拦住。
梁山伯几人先以为是山贼,定睛一看,见他们头巾颜色一样,胸口的衣服上皆有一个赵字,便知他们是赵家堡的人。
不等他们吆喝自己,梁山伯带着人先下马,向那几人拱手大声道:“几位好汉可是赵家堡人,我有要事求见赵家堡的赵夫人。”
那几个听见来人要找他们赵夫人,便扬着刀喝道:“这些天是怎么了,我家夫人竟成了皇帝一样,你也要见,他也要见。
我们赵夫人已经发下口令,她谁也不见,你们从哪来就再回去吧。”说着就要拦着他们推搡。
正东和西河四人也口中叫叫嚷着,护着知县,两边没说两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梁山伯听了他们说这话,便知道这几日应该有许多人来过。
一面叫正冬他们不可无礼,一面从怀中拿出信向他们道:“各位好汉,我是章道全章神医介绍来的。
这里有章神医的亲笔书信,我要亲手交给赵夫人。”
几人听说是章神医介绍来的,都收了手脚,也都不敢再无礼。
几个人皆收了兵器,脑袋凑到一处,朝着梁山伯手中的信望了望。
可惜几人又都认字,一个站住问梁山伯道:“你这书生口中说的那位章神医,可是救了我家三公子的那位神医?”
梁山伯点着头道:“正是那位神医张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