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数月,有没有想我呀?”
柔美的女声里带着明显的熟稔与亲昵,清晰地自门口传来,缩在角落里,原本就心浮气躁,没心思看文献的男生闻言一愣,忙将手里的文件夹竖到桌子上,遮住了半张脸,探头探脑地朝着门口好奇地张望过去。
在看清来人是谁的一瞬间,原本还因着不成器的学生而眉头紧蹙,神情不耐的宋观文顿时便舒展了眉头,长臂一伸,便将人搂进了怀里。
“怎么……”熟悉的茉莉香气萦绕在鼻尖,宋观文忍不住将头埋进林惜的肩窝处,深深吸了一口,声音有些低哑,“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林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脸往他胸口贴得更紧了些,像是要藏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耳尖。
“去年你的生日我都没和你一起过,今年怎么也不能错过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赶路后的疲惫,却又柔软得像是浸了蜜,“就是赶飞机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给你买蛋糕。”
“不要蛋糕。”宋观文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偏过头在她颈侧轻轻蹭了蹭,鼻尖抵着她温热的皮肤,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委屈,“老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呀。”温热的唇瓣蹭过脖颈处敏感的皮肤,林惜的耳垂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她微微仰头,对上宋观文的视线,“这不项目刚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箱子都还没放呢。”
说着她抬手将带来的桃花枝塞进了宋观文的掌心,而后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在他颧骨处摩挲了两下,不过几秒,便蹙起了眉头。
“怎么瘦了?”林惜伸出指尖,按了按他眼下淡淡的阴影,“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宋观文睫毛颤了颤,没躲开她的手,只垂下眼睑低低“嗯”了一声,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你不在,我没胃口。”
“噗!”林惜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逗得笑出了声,忍不住掐了掐他腮边的肉,有些好笑地道,“我又不是健胃消食片,还能让你胃口变好?”
他语气太过理所当然,甚至带点理直气壮的委屈,林惜不由得一怔,随即“噗”地笑出了声。
她屈起指节,报复性地捏了捏他腮边那点所剩无几的软肉,“我又不是健胃消食片,还能让你胃口变好?”
“嗯。”宋观文低低应了一声,不仅没躲,反而微微偏头,像只被顺毛的大猫,温顺地往林惜掌心蹭了蹭,甚至飞快地在她手腕内侧啄了一下。
“你呀!”林惜被他这副乖得不行的模样弄得彻底没了脾气,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这才从他怀里退出来,顺势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好了,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没课的吧?”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眼底漾着笑意,“咱们回家过生日去?”
“好。”宋观文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桃花枝递还给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行李箱,牵着她便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几乎要带起一阵风。
办公室里,被迫目睹了整个“大型撒狗粮现场”的男生僵在原地,嘴巴微微张着,活像一只被雷劈中的呆头鹅。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个活像只黏人的大狗似的,被师母三言两语就哄得服服帖帖,甚至……甚至还会撒娇的男人,真的是平日里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政经院白面包公”,宋教授吗?
嗯?嗯!
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一时忘了反应,直到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门外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等、等等——”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扒住桌沿,瞪着紧闭的大门,声音虚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宋……教……教授,我还在啊……”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手里还捏着那几份厚厚的文献。
自己好像,似乎,肯定是被落下了!
意识到自己被抛在脑后的男生咽了咽口水,在脑子里疯狂天人交战。
现在追上去?打断导师和师母久别重逢的甜蜜时刻?那他大概会被宋教授用眼神凌迟处死吧……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默默把大纲写完?可万一没写好,宋教授以为他偷懒怎么办……
就在他抓耳挠腮、进退两难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宋观文从门外探进来半个身子,目光如刀,精准地锁定了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团成球的男生。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冷峻,只是耳根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按照我先前的修改意见,把大纲写完。”他语气冷硬,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喉结滚了滚,耳根更红了些。
“明天……咳,后天,后天再来我办公室。”说完,他迅速收回身子,门“咔哒”一声被再度关上。
脚步声匆匆远去,男生隐约听见了师母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甚清楚地飘了进来,“怎么啦?落东西了?”
“没有,忘记关灯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男生这才长舒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低头看向手里的文献,咽了咽口水。
还,还好有师母。
“想吃什么,咱们去……唔!”
回到车上,林惜扯下脖子上歪斜的丝巾,随手丢到后座,舒展了一下肩颈,转头正要问宋观文想吃什么,可话音未落,眼前便忽然一暗。
比唇上温热的触感更先侵袭感官的,是宋观文急促而灼热的呼吸,那气息滚烫,仿佛带着压抑多时的渴望,铺天盖地地朝她压了过来。
唇瓣相贴的瞬间,宋观文的舌尖便迫不及待地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近乎急切地闯了进去,攻城略地般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
林惜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抓住他衬衫前襟的衣料,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被他扣住后脑,任攫取所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