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透过门口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吊着吊瓶,嘴唇泛白,双眼紧闭。
程阳低头思索片刻,含笑看向凌霄,“劳驾,去跟书记汇报一声,我是程阳,家父是原先的县委书记,程思功,”
凌霄皱了皱眉,“书记睡这呢,汇报什么...”
他站在病房门口,“请改日再来,”
“我只是进去说两句话,绝不打扰他休息,”
“改日再来...”
不管程阳说什么,凌霄都寸步不让的站在病房门口。
“程阳...”
马胜军低声呵斥一声,他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凌霄,“那让他好好休息吧,等他好些了我们再来看望,”
说着,把手中拎着的网兜塞进凌霄手中。
凌霄点了点头,“等书记醒来,我会告诉他马县长来过,若真有要事,您可跟李易说,或者再来,”
马胜军微笑颔首,扯了扯程阳的衣袖,转身离开。
目的没有达到,程阳自然不想走,可他看了看凌霄和苍术两个门神,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马胜军。
他眼神愤然的回头瞪了一眼,抬脚离开。
“嘿,这小子什么眼神啊,”
凌霄把网兜递给他,往前走了走,站在窗前往下看去。
程阳走下楼才追上走在前面的马胜军,“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马胜军脚步停住,看向他,“刚才要不是门口有人,你是不是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我...我是来探病的,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回去吧,,.”
“明眼就能看到他还在吊水,你不通人情世故吗?”
马胜军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微妙,“程阳,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哎呀,我能说什么,就是探病...”
程阳避开他的视线,抬脚离开。
马胜军拽住他的手腕,带了点严厉的语气,“如果是关于许毅然的事,就什么都别说,让他好好地认错,上面怎么罚就怎么认,”
程阳一直没看他,只是默默挣开他的手,抬脚往医院门口走去。
凌霄收回视线,转身回到门口,“俩人看来目的不一致啊,”
苍术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官场上的事我不懂,我就觉得刚才那男的,心里肯定憋着坏呢....那眼神看着不服气的很,”
凌霄:“三爷醒了,别忘了跟他说一声这事,”
苍术站起身,透过门口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吊瓶里的液体快见底了,他轻轻拉开门走进去。
正准备换一瓶的时候,陈最淡淡开口:“不输了....”
苍术拿着输液瓶,“那这...”
“...放一边...”
“...好....那您要是晕的很了,就跟我说,”
陈最没吭声,默默睡了过去。
院长路过病房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吊瓶怎么撤了....”
苍术有些苦恼的说:“吊了一瓶,书记就冷的直发抖,”
“药吃了吗?”
“吃了....”
院长皱了皱眉,推开门走了进去,观察了陈最的脸色,不太好看,嘴唇还是干巴巴。
这脸色,让他这心里也跟着落不到实处,慌的很。
各项指标都正常,这烧怎么就不退呢。
要不还是转走吧,让其他医院的人操心去。
他看向苍术,“书记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郑州那边的医院条件,比辛县要好很多倍,不然去那边再做个详细检查?”
苍术面上担忧,内心轻嗤:“要的就是你们条件差没有精密仪器,”
要是去郑州,就太夸张了,好医生那么多,个个都看不出问题,那这‘病’的就太奇怪了。
他有些为难,“书记说,不能过度浪费医疗资源....影响不好....”
院长也是一脸为难。
“我看书记一直睡着,兴许睡醒就好了呢....”
院长想了想,无奈点了点头,“我安排护士两个小时过来巡逻一次,”
苍术:“不用了吧,有我们看着呢....”
“....那你们,两个小时给书记量一次体温,如果温度上升,烧到39度,那就一定要考虑转院的事了,”
苍术连连点头。
院长离开后,苍术凑近病床看了看陈最,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
他轻声道:“...三爷...您刚才听见了?”
陈最往桌面上扫了一眼,“倒点水...”
“好...”
把水杯递给他,趁他喝水的功夫,苍术说了马胜军来的事。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说是姓程...看着像是有事...”
陈最轻“嗯,”。
把水杯递还给他,淡淡道:“我再睡会儿....”
“好的,您睡...”
这一觉,陈最睡的是天昏地暗,把院长吓得不轻,要不是温度已经降下来,他说什么也要把人转走。
再次睁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从病床上坐起,靠在床头,连着喝了两杯温水。
“都谁来了....”
凌霄:“早上马县长带着一个姓程的男人来了一次,中午的时候马县长的妻子来给您送饭,见您睡着,就把饭盒留下,人走了...下午县组织部的黄部长和宣传科的....”
陈最“嗯”了一声,他看向苍术,“没必要两个人留在这,回去一个,”
凌霄对苍术说:“我先去买饭,等我回来,你再走,”
“三爷,我去医院食堂,给您准备点粥?”
陈最摆摆手。
两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