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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这个疯婆子!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宴丞相怒不可遏地吼道,随后朝门外一招手:“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几个粗壮的丫鬟立刻上前,架起魏采岑就往门外拖。

魏采岑的双脚在地上乱蹬,双手也不停地挥舞,嘴里呜呜作响。

在被拖走的过程中,她仍旧在喃喃自语。

声音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听到:“宴忠淮,你会后悔的!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定会遭天谴!”

丫鬟听了,连忙动手将她嘴里的破布塞得更紧,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呜呜——”

……

终于,魏采岑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而宴丞相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徐姨娘看着魏采岑被拖走的惨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如鼓点般敲打着不安。

兔死狗烹……她虽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见着眼前魏采岑被如此冷待,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她隐约觉得:

今日之事虽看似自己大获全胜。

但魏采岑那绝望的眼神和不甘的挣扎,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的未来。

等魏采岑的身影彻底消失,宴丞相的脸色稍霁,转头温柔地对徐姨娘说:

“飘飘,这回可解气了?这个疯婆娘如此对你,害你受了委屈了。”

他的眼神深情款款,语气更是温和细致,不知情的人听了,都会感叹一声情深义重,或是骂上一句色令智昏。

可徐姨娘听了这话,心中寒意更甚。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答道:“多谢丞相大人,妾身能得您如此疼爱,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妾身也有些担心,万一姐姐她……”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

“她?”宴丞相冷哼一声,“你不必担心她,她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我会派几个人日夜守着你,确保你和孩子的安全。”

徐姨娘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七上八下的。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细语道:“妾身知道丞相大人一片苦心,妾身一定会小心谨慎,确保咱们的孩儿平安降生。”

“飘飘,你该称呼本相什么?”宴丞相听罢,面上流露出满意之色,却又皱着眉头问道。

徐姨娘忐忑地开口:“淮,淮郎……”

宴丞相闻言,轻轻拍了拍徐姨娘的手背,柔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和孩子。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母子平安。”

看着对方的眼神,徐姨娘微微点头,勉强笑了笑。笑容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潮涌动,波涛汹涌。

这宴忠淮,这般对自己的正妻。

那若是以后……

徐姨娘不敢想。

她挑起眉看到宴忠淮那稍稍平复的神色,心里一阵慌乱,却又感觉无能为力……

*

此时,祁府的大门外。

阳光正好。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走过,聊着各自的家长里短。

突然,一阵喜庆的锣鼓声从宫中方向传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咚咚锵——”

“咚咚锵——”

“咚咚锵——”

紧接着,一个身着华丽服饰,满脸堆笑的太监,脚步轻快地踏进了祁府的大门。

“哟,这是哪家的喜事啊?看这阵仗,怕是宫里来的吧?”一个路过的菜贩好奇地停下脚步,向旁边的小贩打听。

“嗨,你还不知道吗?这是祁府的喜事!听说啊,皇室刚刚册封了定北侯夫人为一品诰命呢!”小贩神秘兮兮地说道。

“一品诰命?那可是了不得啊!这祁府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就有这等好事?”菜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与此同时,周围的行人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可不是嘛,我听说这宴霜清嫁进祁府还不到一年呢,这就成了一品诰命,真是让人眼红啊!”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

“一品诰命?那不是和祁老夫人一样的品阶了吗?”旁边那妇人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对啊,就是这意思!”提着菜篮子的妇人点了点头。

此时众人听了,更是议论纷纷。

都觉得这事实在是让人觉得出奇。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妇很是不满,提高了嗓门嚷嚷:

“哎,要我说,这世间男子大多是色令智昏!有了媳妇忘了娘,怎么就能让自己的媳妇和老娘平起平坐了呢?”

“这以后祁府的家务事,还不得乱套啊?婆母教训儿媳天经地义,可因为这个诰命,还怎么能直起腰板!”

她这一番话,顿时引得许多人不满和嘲笑。

“哈哈,你这老太,话说得可真逗!祁泽霆要是昏了头,那皇上岂不是也跟着昏了头了?不然怎么会册封宴霜清为一品诰命呢?”一个穿着短衫的汉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是啊,只听说过妻凭夫贵天经地义,哪有教训儿媳天经地义的道理?”

“何况,这祁老太太和定北侯夫人婆媳情深,京城人尽皆知,偏你在这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啊!婆母慈爱,儿媳自然孝顺,若是一昧压迫只会闹得家宅不宁!强扭的瓜不甜,这般简单却深刻的道理,人家大人物明白,偏你们这些恶婆婆不懂!”

几个衣着整洁的年轻妇人亦是不满地反驳道,显然是在家没少受婆母磋磨,很是共情。

好事的老妇人见有人反驳自己,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哼,说不定这宴霜清就是使了什么手段!你们都不懂。”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家远房侄子在祁府做侍卫,听闻那定北侯夫人在祁府,善待老人幼子,又擅长管家,可谓是才貌双全,品才兼备,哪里使过什么手段?”

一个看起来颇为温婉的妇人忍不住开口为宴霜清辩解道。

一个看起来颇有见识的老者也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没错,这话可不能乱说。”

“人家祁府的事,咱们外人哪里知道得清楚?未明真相,便在背后非议他人,往后到了阴曹地府,可是要被阎王爷拔舌头的!”

老者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而老妇人见惹了众怒,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祁府大门前。

帘子一掀,祁母身着华贵的服饰,面容慈祥却又不失威严,恰好回府撞见了这一幕。

刚一下车,她便注意到府门外聚集的人群,眉头微微一皱,转头问向身旁紧跟着的嫲嫲:“嫲嫲,今儿个这是怎的了?怎的这么多人围在这儿?”

嫲嫲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解释道:“老夫人,是宫里刚传来消息,册封了二少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大伙儿应该都是来道喜的。”

“哦?那臭小子总算干了件合我心意的事!”

祁母闻言,很是满意,正欲说些什么,却听人群中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