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不坚定,没有归属感,娶别国的公主郡主,再加上他镇南王儿子的身份,这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了,引起了公愤,父皇就是不想惩治林风都不可能了。”
叶岚脑子忽然又想起端王府中秋宴她和林风唱歌跳舞的情形,不由得一阵恍惚。
“而且林风在招亲大会上写了一首反诗。”
“反诗?还有这回事?”
“如果林风是大楚人,写出这首诗倒是没什么,但如果他是陈国镇南王之子,些这首诗就可以称为反诗了。”
“什么诗,念来听听。”端王好奇道。
叶岚走到书案前,拿起笔,边写边读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失地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边关山缺。壮志饥餐仇国肉,笑谈渴饮敌人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端王赞道:“不得不说,这是一首非常热血的好诗。”
“没错,不过这首诗明显地写的是国仇家恨。陈国以前也是大国,后来国土被大夏国和大楚国不断地蚕食,现在成了一个小国家。
陈国百姓都知道,镇南王曾经放言有朝一日要收复丢失的国土。这首诗不就写了镇南王的心境吗?林风是镇南王之子,父子同心,能写出这种诗来很正常。对于陈国来说,这是让人振奋的好诗,但对大楚来说就是反诗,狼子野心尽显。”
端王点点头,“有道理、”
“然后就可以进行第四步了,第四步就是在陈国散布林风是镇南王之子的消息,并且说大楚国因为此事已经把林风打入大牢。镇南王听到这个消息,你说他还能保持冷静吗?正好这时陈国的皇帝赵吉让他攻打平州,正好因为林风的事情,镇南王发兵平州是非常可能的。”
端王笑道:“真是妙啊!不过镇南王未必会相信林风会打入大牢吧?林风现在可是闻名诸国的风云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镇南王相信林风是他的儿子吗?”
“陈国也有我们的人,他们说镇南王到现在还在寻找前镇南王妃,如果听到有镇南王妃和林风的消息,又是如此有板有眼,他就算不相信也要探个究竟。”
“好,很好!”端王说道:“这件事做好了,齐州军就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已经发兵燕州也一定会赶紧收回来。届时我就可以提前启动夺嫡计划了。”
“不,或许没这么复杂,直接釜底抽或许更好。”
“釜底抽薪?”
“太子和九王既然去燕州谈判,如果死在了燕州你说会怎样?”
“那样一切都迎刃而解,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知道,如果本王夺嫡成功,东丽国和倭国还有陈国的大军能不能退军?不然本王即便继位也不素净,而且会被人诟病国家在外患严重之时我却引发宫变,会被当成历史的罪人。”
叶岚淡淡一笑,“成王败寇,历史本来就是人写的,是胜利者写的,一切都会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至于三路大军,端王您只管放心,只要你夺嫡成功,并稳定了楚都局势,三路大军一定会一一退兵。”
“那就好。”端王眼睛射出复杂之色,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后悔,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叶掌柜,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叶岚说道:“我曾经跟王爷说过,王爷是我们的朋友,是协助我们争霸天下的人,不是我们利用的棋子。”
“好,我相信你们。”
-------------------
“雪影,你确定阴明山是最佳位置?”
“是的,老爷,阴明山正好俯瞰朗月城全貌,而且山上有一个极为宽阔的平台,我们可以用热气球很轻松地去至朗月城上空,进行我们的全方位立体性的轰炸。”
林风点点头,“朗月城里的人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朗月城驻留着两支军队,一个是当年大烈国着名的黑岩军,而且首领也是当年黑岩军的首领姬无常。”
“姬无常?”
“是的,黑岩军是当年着名的大烈国九皇子周岩成立的一支专属于他的军队,这个姬无常就是他任命的黑岩军头领。”
“都说大烈国九皇子死后,黑岩军也消失了,原来真的藏在了南夷这里。”林风说道。
“朗月城本来就是大烈国的根据地,当年第一任大烈国皇帝就是从朗月城起兵的,只是历经百年后,大烈国的子孙们渐渐淡忘了这个地方。”
“另外一支军队就是南海国的军队了吧?”
“是的,南海国的军队也听从黑岩军的指挥。”雪影说道。
林风说道:“也就是说,南海国很可能就是黑岩军的另外一个根据地了。”
“是的,我在城内探查期间经常看到,南海国的商旅可以无阻拦进入朗月城,说明朗月城把南海国的人当成自己人。”
“还有其他人吗?”林风问道。
“其他人就是一些南夷蛮族的人了,他们进出朗月城却没有南海国人一样畅行无阻,需要有朗月城的通行令才行。”
“既然没有无辜百姓,那我们就着手进攻计划,只要灭了朗月城,南夷就是我们的了。”
“不过……朗月城的城主府不太好进攻,因为设有很多机关,我曾经试探过,发现我根本就无法闯进去。”
“设有机关……”林风沉思道:“里面或许藏着好东西,不然为何如此。”
“侯爷,情报部的何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走进了平南府议事堂。
“侯爷,燕州传来消息,东丽国现在已经跟南宫世家的燕州军交战升级,南宫家族现在已经请战朝廷,想跟东丽国发动正面战争。而燕州东岸发现了倭国舰船,随时有可能侵袭大楚东岸的朗廷郡。”
林风说道:“朗廷郡的郡守换了吗?”
“已经换了,他涉嫌官商勾结,中饱私囊,走私铁矿私盐等禁运物品,据说是黑衣卫直接抓捕的,目前已经带回楚都的黑衣卫大牢接受审讯。”
看来韩云襄已经出手了,接下来就看楚帝弄不弄刘野了。
“新郡守是何许人?”
“新郡守是南宫家任命的。”
雪影忍不住问道:“原来的郡守是谁任命的?”
“南宫家管燕州的军政,以前的郡守自然也是南宫家任命的。”
林风心想看来大烈国余孽案还真有南宫家参与啊。
“楚都有没有消息?”
“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嗯,你下去吧。”
“是,侯爷。”
林风接着对议事堂的护卫说道:“去把南宫飞燕叫来。”
“是。”
不一会儿,南宫飞燕走进了议事堂,“林大哥,我正跟玉娘姐姐学跳舞呢。”
“学跳舞?你倒是有个闲心,你知道吗?燕州现在军情紧急,东丽国和倭国两路大军压境。”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林风把事情告诉她以后,说道:“本来想让你哥来平州见你,看来他恐怕抽不开身了。”
南宫飞燕焦急说道:“林大哥,这可怎么办?”
“先看看朝廷怎么应对,如果不行,我会帮你们南宫家。”
“林大哥,你真好。”
林风心下一叹,不好能行吗?说让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南宫家出了事本人能不管吗?
这时石宽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卫。
没错,就是石宽,现在平南城已经建立了黑衣卫振府司和库监司,石宽担任镇抚使,沈冲和谢宏也提拔成了千户。
小武和小毛也来了,两人也被提拔成了百户。
要说义父黑蛇还真是给力,这就是北镇抚司的原班人马。库监司也是如此,管事的是林风亲自提拔的霍雨桐的哥哥霍飞。
他也是自告奋勇来平州的,一来是因为平州现在一片欣欣向荣,来平州可以大展拳脚。
第二个原因就是林风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他认为跟着林风一定能干大事。
令林风没想到是霍雨桐竟然也跟着他哥哥来到了平州,也在库监司当差,负责库监司账务部门。
其实也不只是霍雨桐,跟随林风去西川国参加招亲大会的几女回楚都后都申请到地方任职。
其中最厉害的是万流云,她回了江州,而且就在林风曾经呆过的宋县当了县令,是大楚史上第一个女县令。
这当然也有万太师的功劳,毕竟万太师在江城,朝廷吏部当然要照顾他的孙女。
同时跟着她的还有裴若兰,她本也是江城人,她也去了宋县,任了主簿。
林风注意到跟着石宽来的人是黑衣使,林风已经见过她三次。
“老大,黑衣使前来想对你传达一些楚都的消息。”
林风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雪影和石宽离开议事厅。
“黑衣使请坐。”林风笑道:“现在楚都和我们平南城可以飞鸽传书,黑衣使没必要亲自来的。”
“我亲自来自然有我的目的。”
黑衣使坐了下来,说道:“我来的第一件事是转达楚都的一些情况。”
“请说。”
“现在燕州战事忽起,东丽国和倭国夹击燕州,皇上已经决定采用一战一和的策略。”
“一战一和?跟谁战跟谁和?”
“跟东丽国先和谈,好余出一半军队去东海岸对战倭寇,然后尽快从齐州调十万齐州军支援燕州。这样即便和谈不成,燕州之危可解。”
“计是好计,不过未必可行。”
黑衣使虽然面具下看不到表情,但面具下的眼睛里露出好奇询问之色,“这可是朝臣和皇上商议后的最稳妥的计策。”
“我说了,计策没问题,问题是东丽国和倭国未必会中招。”林风说道:“你们只知道两路大军来袭,有没有想过为何会如此巧合?”
“为何?”
“这说明是商量好的,就是要燕州陷入进退两难之际。”
“侯爷是说是两国联合起来进攻的燕州。”
“是的,”林风说道,“我毕竟感同身受过,别忘了去年五月,泉州郡也曾面临这样的境地,当时突然三路大军进攻东南岸,你说这是巧合吗?完全不是,就是他们三路大军联合在了一起,让东南岸顾此失彼。”
黑衣使说道:“就算是如此,但两国军队都已经压境,我们还是要反击不是?”
林风喝了一口茶,“既是联合好,那东丽国肯定不会和谈,所以说谈判根本没用。”
“我们大楚可是派了太子殿下和九王去和谈的,东丽国不可能不给面子吧。”
“看问题得看本质。”林风说道:“东丽国的目的未必是想跟大楚要什么割地赔款,所以和谈不但没用,还会让太子殿下和九王爷陷入危险之地。所以,我建议赶紧飞鸽传书,为了太子殿下和九王爷的安全,让大楚放弃和谈,就让燕州的南宫家立刻分出两部分军队分别抵抗两路大军要紧。”
“侯爷何以如此肯定。”
“又回到了刚才我说的泉州郡的事情,他们三路大军进攻泉州郡,目的就是要占领泉州郡乃至平州。我相信东丽国和倭国也是如此目的。而且跟去年东南岸战事相同的是,那时候太子殿下也正在监国。”
黑衣使陷入了沉思,“侯爷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暗中操控?”
“没错,如此可以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既可以攻取了大楚疆土,又可以让太子失势,说到现在,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吗?”
“是端王?”
“是的,同样的招数这是用了第二遍,不过这一次可不只是让太子殿下失势这么简单,这是直接要太子殿下的性命,没有了太子,端王顺理成章地就成了新的储君。”
黑衣使说道:“虽然这都是侯爷的猜测,但却合情合理,如果这是真的,那大楚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岂不是要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