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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网游动漫 > 劫于你眉睫 > 第323章 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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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江姝面前做足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在晏听面前,他却畏惧着一切。说没有愧疚之意,说不在乎,那都是假的,可他也真的害怕,害怕自己的存在会毁了晏听,会让自己失去一切。

“你去哪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时雨强忍着上涌的情绪,有些委屈的问道:“为什么要去这么久?”

“我……”晏听张了张口,胸腔泛起的思念与愧疚越来越重,他干脆把时雨揽入怀中,极轻极轻的回应道:“公事罢了,抱歉……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脑海中记忆翻涌。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如烟炫耀似的拿着一只锦囊,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在外游历时,居然阴差阳错的,捡到一缕沈钰的碎魂。”

“在哪里?”晏听蓦地睁大了眼眸,立即追问道:“怎会……如此?”

“不知道,但定然是有人解开了封印,才让它跑了出来,而解开封印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可能也在试图复活他”,她将锦囊递给了晏听,而后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猜,是寒雪尽,还是沈涧渂?”

“………”,晏听没有做声,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只装有沈钰魂魄的锦囊,胸腔泛起一阵百味杂陈,过往的记忆再度涌现,再度让他沉溺在失去的悲伤之中。

“不管是谁”,见他不答,江如烟便又说道:“好在这缕魂魄求生欲望还是有的,我已经为它做了修复,如今只需要把它唤醒,在将它融入容器内,便得以死而复生。”

可晏听按着江如烟给的方法,试了好几次后,都以失败告终。

“或许你不是那个能令他触动的人”,江如烟见他消耗了过多的灵流后,有些精疲力竭,于是便提议道:“要不去找寒雪尽试试?”

许是在怄气,又或许是他坚信在沈钰心里,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他没有同意江如烟提的意见。

他们曾经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是对方存活于世的理由,他们彼此相互扶持着,一同熬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所以他固执的认为,沈钰不可能不爱他,只是因为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时日里,被寒川趁虚而入了罢了。

如果自己当初不曾离开,如果没有寒川的出现,自己一定不会变成这样,而沈钰也一定不会死。

在他试了第不知多少次之后,江如烟终是看不下去了,劝解道:“此事急不得,这次既然不成功,那便下次吧,灵魂修复,复活,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且他自身求生欲又不高,所以不能急这一时。”

“能不能”,无法言说心中的委屈,时雨也只能更加用力的搂紧了他,说道:“不要再留我独自一人了……”

“好”,回忆起沈钰诀别而又绝望的脸,晏听痛苦的合上了眼帘,说道:“我答应你。”

“阿听”,不知为何他总喜欢让自己这样唤他,但时雨也接受了这个称呼,他问道:“你爱我么?”

“当然”,没有犹豫,黑暗之中,是沈钰的声音,是沈钰的拥抱,他回应道:“我永远爱你,我只爱你……”

“我也是”,胸腔感到一阵悲痛,许是动情了而不自知,时雨喃喃道:“我只爱你……”

晏听不自觉的吻了他,对于沈钰的爱意,渴望,从来都是这么强烈,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字,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溺死在其中。

时雨一开始也是愿意的,可直到大掌抚上腰间的一处痛处时,时雨却忽然猛的从中抽离出来,双眸猝然睁大。

“怎么了?”晏听也被他激烈的反应惊了一下,胸腔上涌的情绪被迫压制,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时雨,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嗯……”,时雨闷闷地应了一声,他眉头紧锁,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解释道:“抱歉……我,不太……”

“没事”,晏听自然不会为难他,他抬手轻抚时雨的脸颊,温声安抚道:“若是身子不适,那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胸腔的炽热在那一瞬平息,对着这张与沈钰相似的脸,他从来都无法拒绝,也不愿勉强。

“好……”,晏听一挥袖,寝殿内的烛台就被尽数点亮,回忆起这些时日自己的遭遇,时雨仍旧心有余悸,他转身下了地,利索的将鞋靴穿上,留下一句“我先去沐浴”,随后便抬脚走进了浴房里。

倒也不是不信他,只是晏听在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鼻尖便捕捉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气息,这种气息对于疯狂的自己与时雨来说,在熟悉不过,尽管已经很稀薄,可他仍旧能感觉到不对劲。

而在此之前,晏溪便告诉过他,时雨在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一直没有回来过,也是直到前日的傍晚过后,他才在阿平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了回来。

而就在晏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便立马恢复了站姿,晏溪其实并没有多想,但他看上去像是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他便主动帮着阿平想要扶他,可时雨却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

见他如此怪异,晏溪自然就在晏听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此事上报给了他。

偏偏自己回来后他又是这种反应,所以晏听不得不多想,可他的私心里却又固执的想要去相信他,这样的难以抉择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浴房的帘子被掀起,闻到一阵皂角独有的香气后,晏听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不问。

而后便轮到晏听去沐浴,不过片刻的功夫,时雨便已然进入了梦中,像是累坏了,又像是身子真的不适。

不清楚缘由,但其实无论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晏听都只能选择原谅,他虽不是无情之人,可不得不说,时雨对他来说,也真的就纯粹只是沈钰的替身。

是他撒谎,是他食言,之后的日子里,晏听没有履行他不会离开时雨的承诺,他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外出一趟,而每每在他外出之时,都是时雨的噩梦。

“贵人”,见时雨被折磨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阿平跪在他面前,仰起头,泪眼婆娑的劝解道:“您别忍了,咱们去告诉宗主,宗主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不行,我不能”,时雨绝望的摇了摇头,木讷的说道:“我不能毁了他……”

“可您再这样下去,身子真的熬不住啊”,心疼的泪水终是溢出眼眶,阿平又说道:“被宗主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若真到了那时,您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啊……”

眼看着曾经那个美若天仙,雌雄莫辨的醉香司花魁,如今在这里被摧残得体无完肤,慢慢枯萎,阿平只觉得不值,心疼。

“你以为我不想吗?”,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眼帘微颤,一滴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时雨咬碎了牙,怨愤地说道:“可他从来不问,对我的状况像是视若无睹,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啊……”

“您别这样想”,阿平也不明白晏听为何会是这种态度,他劝解道:“宗主花了这么多钱才将您赎出来,又让您与他同住玄霄,他肯定是在乎您的,只要您开口,只要您……”

话都不想听完,时雨便合上了眼帘,无力的摇了摇头。

对于暴行,侮辱,时雨既然能逆来顺受的话,那江姝定然也不会就止于此,寻了个恰当的契机,随便找了几个人散了些谣言出去,就足以让时雨坐不住。

又是一年过去,时雨在冬季病了几次,可他却不肯看病,也不愿见医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靠着自己,硬扛过去。

晏听其实心中也隐隐有种奇怪的预感,但他不太敢多问,像是预料到答案可能并非自己所能承受,所以只能沉默着心照不宣。

“贵人,我是真替您感到不值”,开春后,不知为何,晏听独自外出的时日少了些,所以时雨的身子也终是慢慢养了回来,吃完午膳后,时雨正准备小憩一会儿,阿平便走了进来,且看着还不太高兴。

“怎么了?”时雨才除了靴子,见他如此,立马就问道:“何出此言?”

“我都听说了”,阿平来到他身边,半跪在地上,解释道:“上一任宗主,也就是咱们宗主的生父,他确实是因为短袖之癖才被驱逐出门,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残害同门,暴虐无道……饥不择食。”

阿平身为时雨的心腹,他在私底下,确实多数心事都会与他说,但他从未让他去打听过这些,毕竟江姝本身就是他惹不起的人。又或者说,他在十二屿里,在这世上,本就是任人践踏的存在。

她想要对付自己,有的是法子,没必要刻意去编造这种谎言,侮辱晏听不说,且这种关乎与十二屿过往的事,打听一下便知真假。

“……什么意思?”阿平说的与传闻也大差不差,可那不值二字却让他感到隐隐不安,时雨立马追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我听说,其实十二屿历代宗主里,也并非只出过这一个短袖”,阿平又不解地说道:“可被逐出宗门的,他也确实是头一位。”

“你的意思是”,眼帘微颤,心底泛起惊涛骇浪,时雨轻声问道:“他原是可以娶我的……再不济,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被藏着掖着,见不得光?”

“嗯……”阿平老老实实的颔了颔首,好似委屈的说道:“所以我才替您感到不值。”

“你听谁说的?”时雨仍旧不太敢信,他追问道:“在哪听说的?”

“熬好的药送不进来”,阿平解释道:“我是在取药时,正好碰见几名,平日在外跟随宗主的侍从口中听到的,我一直低着头,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也没认出我是谁。”

“好……”心如死灰,不过一念之间,那一瞬,他的心空了,喃喃道:“我知道了。”

平静的回答,绝望的心。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失望,从与晏听相识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动情了而不自知,嘴上说着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可如今的心痛却告诉了他,你并非智者,而是无药可救的愚者,愚蠢至极的愚者。

可他不明白,他为自己掷千金,千般疼爱,万般珍惜,他们相濡以沫了这么多时日,难道都是假的?

居然可以是假的吗?

爱一个人,也能装出来吗?

他装不出来,也做不到,与晏听缠绵悱恻之际,那一声声“爱你”,全都是发自内心,全都是真的。

从前说要让他为自己如痴如醉,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他要成为晏听身边的一支独大,可后来呢?

他什么都没做到,他见不得光,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任人作践,任人宰割,那些他不屑一顾,从前觉得可怜而又可悲的人,如今却将他按进了肮脏不堪的尘土中,一脚一碾的将他与尘土融为了一体。

原以为自己忍辱负重,躬身屈膝,能换来一世真心,独宠一人,可如今,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更没有什么苦衷。

一切都是他不做,是他不愿罢了。

时雨没有闹,也没有说,平静的忍耐了一切,又像是不愿接受现实,只一味的沉浸在谎言幻影之中,无法抽离。

而晏听就算心中有数,可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不敢拆穿,也不敢直面事实,如果事实真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又该如何抉择?

对着时雨,他有着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亏欠,更别说去限制他任何,从跟了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要被蒙上一层灰。

他被迫被丢进黑暗之中,再也见不得光,又像是自己豢养的一只爱宠,唯有对自己摇摇尾巴,才能得到一丝疼爱。

抉择不下,竟变成了折磨,两人都各怀心事,却谁也不敢戳破彼此,他们将伤痛全都埋在了最深处,却强迫着自己,去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