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就是没成算!”林妈妈一脸嫌弃的冲女儿挥挥手,接着就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趁着开学之前,赶紧把你们的喜事给办了。
司令夫人也说了,到时候会安排你去洋人开的西医院生孩子,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还会请最妥帖的人来照顾你。
你呢,就只管安心生孩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等你毕业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可以帮你打酱油了,你说你这得多省心呐……”
苏林晚听着林妈妈的话,心里不禁一动,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她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毕竟,有天道的眷顾,她相信自己在怀孕和生产的过程中都会一切顺利。
苏林晚认为,如果夫妻之间有一个孩子,那么他们就会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养育和培养这个孩子。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会更加稳定,男人也会因此而变得更有责任心。
当然,她也明白,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和重心都寄托在孩子或者男人身上,她也做不到事事以男人孩子为中心。
事实上,就像那句老话说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无论在什么时候,一个人都不能失去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
只有保持自身的独立性,才能在生活中更好地应对各种挑战和困难。
关键是无论在哪个年代,男人通常都希望能够有一个孩子来延续家族的香火。
既然孩子迟早都是要生的,那么为什么不趁着现在未来公公是东海的一把手,拥有这样优越的条件,让这个孩子得到最好的照顾呢?
这样一想,苏林晚心中原本的抵触情绪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等等,她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些?
有些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在结婚之前跟郑光章说清楚才行,有些底线坚决不能触犯。
无论何时何地,繁华与衰败总是相伴而生,即使是在动荡不安的年代里,东海这座城市也不例外。
梨园里,戏台上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观众们不时发出喝彩声,好一幅岁月安好的景象。
郑光章身着一件质地精良的衬衫,搭配着笔挺的西裤,显得风度翩翩;而苏林晚则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将她的娇憨俏丽衬托得淋漓尽致。
她的鬓边斜插着一朵洁白的兰花,更衬得她面若粉霞,美如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
两人甫一进入梨园,便如两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晚晚,这出《牡丹亭》可是名角儿的拿手好戏,你一定会喜欢的。”郑光章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温柔。
苏林晚微微一笑,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有二少爷作陪,便是再寻常的戏,也会变得有趣起来呢。”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江南水乡的微风,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和柔情,郑光章却听出了几分言不由衷的意味。
郑光章就知道这小妮子还在生他昨天自作主张的气呢。
于是他赶忙拱手作揖,讨饶道:“晚晚,我们现在都已经见过父母了,你看这称呼上,是不是可以不那么疏远了呢?”
苏林晚见状,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光章,娇嗔道:“哼,那就要看本小姐的心情啦!”
接下来的时间里,郑光章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绅士,把身边的女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不仅主动为苏林晚端茶倒水,还细心地帮她剥瓜子、削水果,甚至亲自喂她吃点心。
这一幕幕场景,都被躲在暗处的陈秀莲看在眼里,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眼睛都气得发红了。
而苏林晚则完全乐在其中,自从坐下来后,她的嘴巴就基本没有停过,就导致她不得不中途起身去上卫生间。
当苏林晚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时,一个穿着蓝色碎花立领短衣和深色长裤的年轻女人挎着个篮子,缓缓地走到了郑光章面前。
这个女人正是陈秀莲。
陈秀莲一年前就已经嫁人了,她的丈夫是一个拉黄包车的小伙子。
说起这段婚姻,跟苏林晚还有几分渊源。
原来,这个小伙子曾经几次送苏林晚回青石巷,陈秀莲因为对苏林晚的特别关注,也认识了这个勤劳朴实的车夫。
陈母一开始的打算是希望能通过女儿的婚姻,为家里带来一笔丰厚的彩礼。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她看上的在东海有房产的人对她们这样的外来户根本不屑一顾,而那些儿子的校友们更不用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没有上过学、外貌也平平无奇的陈秀莲呢?
陈母四处托人打听,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女儿的提议上——嫁给那个拉车的小伙子。
虽然这个小伙子只是个普通的车夫,但陈母经过一番了解后,发现他虽然没什么文化,外貌也不出众,但人还算老实可靠。
而且,他们家的黄包车是自己买的,这意味着他们只需要交少量的管理费,每个月的收入还算比较可观。
陈秀莲终于达成所愿,在夫家周围那些同样外来讨生活的人家中,自家男人已经算是条件不错的了。
然而,即使如此,生活的压力依然巨大。
嫁人后的陈秀莲,每个月还是要交房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与本地人的生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母性格强势,在外她是要养育两个孩子的可怜寡妇,在家中却是说一不二,未出嫁时,家中大小事务都必须听从她的安排。
如果没有苏林晚的出现,她或许会像过去一样,一直逆来顺受,凡事都以哥哥为先。
然而,自从陈母让她故意去接近苏林晚那一刻起,她的生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仿佛是突然间,她的脑子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让她意识到原来人是可以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的。
从那时起,陈秀莲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