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尊此种反应看，月亮上的存在，并非其合道时复苏的魔神意志。
有点故意引导的感觉。
此外，天尊描述的那套理论也不一定全部正确，或许某些关键点存在模糊的引导。
比如魔神残念复苏的程度，复苏的类型等。
如此一来，李前之前的猜测，月亮上的存在是天尊本尊的可能无疑增加了。
心中闪过这些个念头，五人在黑山上各自选择一处修行地。
李前选在距离山外骨海荒野更近的地方，左近崖壁不断滴落黑色的水，自崖壁缝隙渗出，仿佛大山淌血。
这里更接近雾气空间，李前感应到，虚实间的平衡变化更为明显一些。
当然，这种感觉黑袍等应无法察觉。
李前在此浅浅修行半月，于死亡道则中留下清晰印记，便被迫出关，离开黑山回到传法殿中。
此刻相同道则中，老四的印记堪堪呈现虚影状态。
想要稳定，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苦修。
传法殿中诸多空位，今天不是传法之日。
殿中却有两人，是坐在第一排后续几位，见到出现的是咸胡，不以为意。
早先也一直是这位向天尊转述他们的进度。
几人曾怀疑咸胡贪图他们功劳。
“大禹疆土多少，真人几许，可战之兵又有多少？”
两人就大禹又拿下两国，建立几十座神庙，向天尊汇报。
听取了报告后，咸胡却并未如往常那般道一句‘知道了’，或者只干脆点头，反而询问其大禹的情况。
闻听此言，两人皆时一愣，继而心下提防。
此人终于按耐不住，想要摘桃子不成？
察觉到两人情绪变化，这种变化在如今入道了的咸胡面前，可以被感知到。
虽然此刻天尊没注视过来，李前却也依然敬业。
“呵。”
他冷笑，自然地露出轻蔑。
继而一道恐怖压力出现在两人身周，空气凝固了。
并非真的凝固，乃是入道后，李前轻易掌控殿中道韵，让诸真人不能吐纳，就好似上岸的鱼那般难受。
感受到这再熟悉不过的情况，两真人当即下跪，拜见天尊。
他们以为，惹恼了咸胡，引来了天尊。
“呵呵，两位看清楚了，我并非天尊。”
李前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拜的方向。
两人闻言不解，但不敢抬头。
李前悻悻收了神念，大殿中道韵重新活泼起来。
两人顿觉压力一松。
两位能坐在第一排，也是积年的老真人了，追随天尊时间不算短，隐约猜到，或了解过入道的概念。
他们意识到天尊真没来。
于是将信将疑瞧着咸胡，此番仔细打量，便觉其身周道韵环绕，凝如实质，他们完全看不穿，难以感知的存在了。
“师兄……你这是入道了？”
其中一位真人不可置信，又颤微微求证。
“嗯？”
李前没正面回答，只发了一声。
两人一激灵，来不及思考另外四位可能的状态，当即态度谦恭，一五一十告知大禹的情况。
有多少位传法殿真人坐镇，多少位非传法殿真人。
又有多少人口、疆域、战兵，多少法宝，气运法宝，以及目前敌对的几个国家，及其背后的修行势力存在的大真人等。
李前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头则略略感到压力。
传法殿真人超过四十位，全是大真人。
非传法殿真人居然更多，超过五十位……
其余人口、战兵等也就一个数字，不足为虑。
单就顶层战力的纸面数据，就叫人吃惊。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大禹是个神权、宗教国家，鲜少有帝王愿意臣服的，众多的修行势力联合起来，虽然节节败退，却也在抵抗。
其中也有多位各种偏门手段自然晋升大真人主持。
甚至是入道者。
“你们这么多真人，怎滴还没完成统一？”
听完了汇报，李前立刻表露不满，怀疑有人偷懒，严厉地审视两人。
他现在和天尊同个战车，自然关注统一进程。
万一魔神意志复苏，天尊准备不足，挡不住，也跟着遭殃。
两人战兢兢，额头冒出冷汗。
来自李前的严厉目光，仿佛让他们回到过去，回忆起昔日严厉教导自己修行的亲人或师尊。
这种感觉，他们这些大真人忘却多年。
李前瞧着两人，感应其情绪变化，基本判断出他们刚才汇报的各种数据、信息皆为真实。
入道真人的威慑足够。
“起来吧，我亲自去看看。”
李前忽然收敛气息，淡淡说道，继而往传法殿外行去。
两位真人还趴在地上，对视一眼，惊惧与不解，以及隐藏不住的向往与期待。
人，是不会满足的。
欲望无穷无尽。
修行伊始，他们的愿望是，此生能够成就真人，高来高去，便已满足。
然而成为真人的他们，又希望自己能道化成功，成就大真人。
成就大真人后，了解到大道，又期盼入道。
李前并未理会二人，走出传法殿后，心念动转，便是脱离了真界，出现在连绵的青山中。
这里元气充沛，人迹罕至，李前身后的山体掏空，修建世外居所。
此乃咸胡在世俗的落脚处。
山外有一小国，数千万人口。
离开真界后，李前浑身一松，轻飘飘，灵魂都轻了二两。
这是灵感的反馈。
说明在真界，即使天尊没投注目光，也可以感应他们这些真人的状态，一举一动等。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天尊，肯定也会这样。
当然，离开真界其实是李前最好的选择。
虽然留在真界，可以正大光明增长道行，与黑袍道人齐平，尽快达成李前分神的终极目标。
但‘分神法’进度并没有拉满。
现在李前还不是真正的咸胡，万一天尊心血来潮，详细探究可能会露馅。
而经过‘它们’的帮助，获得丰富的相关感悟后，‘分神法’完整，能够真正变成另外一个人。
由内而外的。
最后30%的进度突破关键，在于创造出超越咸胡本身的因果、人际关系，得到更多的认可，以帮助李前彻底成为真的咸胡。
快速炼化掉剩余的部分咸胡。
“魔神残念……”
雾气空间。
咸胡回到幻象空间后，李前立刻加大感应力度。
于是其在真界、天尊面前的经历纷纷传递到本体这边。
得知天尊关于修行隐秘，魔神残念的描述，在结合合道道果的结构，大致判断出其所言大半为真。
只是魔神残念复苏，可能没天尊描述的夸张。
此外，李前最关注的是‘分神法’进展。
结合天尊言论，李前对‘分神法’的玄妙与不可理解，多了几分猜测。
‘它们’暂时不确定是什么。
但肯定对法则、事物的底层规律有着影响力。
而‘分神法’之所以可以通过因果、别人的认知而完成取代，达成目的，很可能与魔神残念相关。
按照天尊描述，魔神陨落后，一分再分，现在所有生物体内都有着残念。
‘分神法’，可能涉及到某一魔神权能！
或者是对残念的利用。
李前思索，而后疑惑。
‘它们’中的少部分，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咸胡本身入魔时，体现出的‘它’，又为何那般急切，对天尊抱有强烈的敌意？
似乎……
李前似有所悟。
忽地，他暂停思绪，豁然看向左侧。
双眸中睿光闪烁，紧盯虚无，隐约看到不正常轨迹。
浓郁的道韵雾气，受到无形的，不存在的事物轻微扰动。
灵感敏锐，真有东西从附近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