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转过他的大脑袋,盯着盛夏。
“小夏夏,你这瓜吃得挺甜啊?
合着看戏呢?还不来帮忙。”
盛夏摇头,他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冰凉的西瓜汁,惬意地眯了眯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掺和,我还小。”
这话说的也没错,张麒麟点头。
盛夏说的对。
“哑巴,你是哪边的。”
黑瞎子又开始盯着哑巴。
好你个风吹两边倒。
解雨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好一个插科打诨。
他缓缓转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盛夏脸上。
他就知道这小孩坏的很。
看他们笑话。
哼。
解雨晨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目光从张麒麟那张“无辜”的脸上撕开,重新锁定黑瞎子,火力全开:
“看我干嘛?喝西瓜汁?”
“黑爷,您也别光顾着瞪北哑。
您自个儿呢?
给人当师傅当得挺起劲啊?
怎么的这是大房要给小三让步了,还教导的很齐全。
这业务范围挺广啊!
比你心胸还广。”
黑瞎子脸上那副标志性的痞笑僵住了,嘴角抽了抽。
祖宗的棺材板,解雨晨的嘴巴怎么这么毒,也没吃鹤顶红啊。
张麒麟:。。。。。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西瓜汁真好喝。
再来一口。
他是哑巴,不爱说话。
解雨晨还在持续输出,主要是刚才吵架的时候,黑瞎子也戳他肺管子。
两人就真的开始阴阳怪气了,把本来要干嘛的事情给忘记了。
盛夏:。。。。
救命啊,小学生吵架了。
给哥哥塞了一个卤鸡腿,他们两人就啃起来了。
张麒麟:瞎子吵架不要说话,说话等于拖后腿。
让瞎子自由发挥。
嗯,鸡腿好吃。
盛夏孝顺他。
解雨晨看见两人的动作又心梗了,于是张麒麟也中招了。
“‘南瞎北哑’,这名头响当当。
道上的卧龙凤雏!!
啧,跟您二位比起来,我那300多亿算什么?
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噗,咳咳咳!”
盛夏这次是真没忍住,一口西瓜汁差点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
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对解雨晨投去敬佩的目光。
他顶多偷偷在心里骂,可不敢当面说,打不过啊。
张麒麟:。。。。
卧龙凤雏怎么了,卧龙凤雏很优秀的好不好。
你想当还当不了呢。
解雨晨:。。。
不行,他不跟哑巴说话,会把自己气死的。
黑瞎子的脸都黑了,“解雨晨!”
“你丫找抽是不是?哑巴那是,那是情况特殊!我那是,那是…”
妈蛋的没有理由啊。
反正他不承认。
“那不是瞎子,肯定是中邪了。”
吴邪:。。。。
怎么不算呢。
不过现在人都在里面踩缝纫机了,他们吵个屁。
“那是情深义重,感天动地,宁愿自己当王宝钏也要成全别人的伟大爱情?”
解雨晨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根本没动过的西瓜汁,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冰块,语气凉飕飕地接了下去。
“黑爷,格局!
佩服!
您这境界,我再修炼八百年也赶不上。”
他才不会把恋人拱手相让。
张麒麟:瞎子不要他了,难受香菇。
黑瞎子:呦不是您这大爷记不住瞎子吗,还打瞎子。
不管哑巴,他要骂回来,吵架不能输,刚才骂哪里了。
“我那是……”黑瞎子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百口莫辩。
解雨晨这混蛋,把他和哑巴那点“黑历史”突突的说,说就说,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呢,他们不要脸啊。
“哑巴!你就不说句话?就看着他这么埋汰我们?”
尤其是埋汰他黑瞎子!
张麒麟安静地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垂着,似乎在认真思考瞎子的话。
吐出骨头,喝了喝西瓜汁润喉,过了几秒,他抬起头。
“解雨晨,不要跟瞎子吵架。”
解雨晨:????
不是,大哥,你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搞笑的。
黑瞎子:。。。。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你不会吵架就闭嘴。”
张麒麟歪了歪头,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他说错什么了吗?
没错啊,他说得挺清楚啊,吵架会生气,不好,所以不要吵架。
解雨晨看着黑瞎子那副被张麒麟一句话噎得快要原地升天的模样。
又看看张麒麟那副天然呆却精准捅刀的样子。
再瞥一眼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嗑瓜子的盛夏……
解雨晨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那股自从做了那个糟心梦就憋着的。
恨不得把焦老板连同那个“梦里的傻逼自己”一起挫骨扬灰的邪火,好像莫名其妙的泄掉了一大半?
跟眼前这仨活宝比起来,自己那点“黑历史”似乎真的……
没那么惨烈了?
至少他没被人当傻子骗去守门,也没给人当师傅教挖野菜。
虽然他可能被吊打过!
一种诡异的、扭曲的“平衡感”油然而生。
他放下杯子,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红木椅背里。
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戾气奇异地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啼笑皆非的无奈。
真是的,他在干什么啊。
羡慕人家有伴,他自己孤家寡人。
“行了。”
解雨晨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状态,带着当家做主的沉稳。
只是那沉稳下还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刚刚发泄完的舒爽。
果然没有素质和道德比较快乐。
“架也吵了,瓜也吃了。”
解雨晨指尖轻轻敲了敲光滑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现在,能好好谈谈正事了?”
他看向张麒麟和黑瞎子。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真傻还是装傻。”
张麒麟黑瞎子:这话太冒昧了,他们怎么说都不对,说他们不傻吧,被坑了,说他们傻吧,感觉在骂自己。
好脏的话啊,回答不了一点。
解雨晨笑意盈盈。
“现在焦老板这根搅屎棍就在那儿蹦跶,他搞了吴三省,搞了吴邪,也差点搞死‘梦里的我’。”
“虽然现在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被关起来了。但是还能出来,所以,我们要按死他们。”
“吴二白那边已经跟他杠上了,贰京反水,两边狗咬狗,刚被我一锅端送进了局子。”
“时机正好,趁着他们在里面,我们在外面搞证据,争取让他们出不来。”
解雨晨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畅快的弧度:
“但这不够。
吴家九门我都想送进去,所以需要你们去偷账本,找到古董的位置。
他们手里掌握的东西,对‘终极’的执念和长生的执念就是个定时炸弹。
放任不管,明天就能把你们俩也卷进去,再玩一遍什么守门挖野菜的戏码。
或者,更糟。”
他的目光落在张麒麟身上:“你不想再莫名其妙被利用,去守什么破门了吧?”
又转向黑瞎子:“你也不想再为了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给人当免费保镖兼情感导师了吧?”
“所以,”解雨晨身体微微前倾,气场全开。
“合作。
一起把焦老板和九门这根搅屎棍彻底摁死在粪坑里。
我出情报、出人、出钱,扫清他所有的势力和爪牙。
你们……”
他看向张麒麟和黑瞎子,“负责对付他们藏起来的东西,和他手里那些关于‘终极’的、可能牵扯到你们老底的东西。干净利落,永绝后患。”
盛夏默默放下了空掉的西瓜汁杯子,悄悄挺直了背。
鼓掌。
海豹式鼓掌。
至于汪家,端掉九门就是端掉汪家,他们之间有区别吗,没有。
张麒麟和黑瞎子也开始鼓掌。
“啪啪啪啪啪。”
解雨晨:。。。。
被三个傻子夸奖,并没有觉得高兴。
还是开始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