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让我们赶到山岭上来堵截张百万他们,他是怕这些人跳入下面的河中逃离此地。
我以为他会和我们三组小分队共进退的,谁知道他竟一个人来对付这群禽兽了!”
姚立军悲痛的声音使得战友们都相继流出了难以承受的泪水。
望着张国良和姚立军痛苦难耐的表情,郑天惠哽咽着蹲在了柳国珍的头侧,她伤感地道:
“他一定是想亲自把张百万除掉,免留后患,同时也想让鲁国栋回到我们身边。”
郑天惠取出巾帕擦拭着柳囯珍嘴角的血渍,声音颤抖:
“国珍,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改掉你那急先锋的脾气。”
“还真是的,国珍!”望着柳国珍已僵硬且毫无温度的脸,张国良声声血泪地道:
“你忘了我们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你忘了石爷爷和鲁叔叔是如何为了我们牺牲的吗?
他们都是被张百万这伙人残忍杀害的。
特别是鲁伟鲁叔叔,他就是为了解救国栋才单枪匹马的身赴死难的。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以此为教训呢!
怎么还要单人独马地孤军作战呢?
难道你忘了张百万和伍德贵杀人不眨眼的本性了吗!
国珍,你真的不该呀!”
张国良一时是肝肠寸断,不能自已。
“队长这次自己给自己下了军令状!”
这时,堂堂七尺男儿的姚立军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了,他椎心泣血地道:
“半小时前,他说过,就是自己牺牲了也要把张百万带走,让他再也不能在世间危害百姓!
没想到,队长他……”
姚立军再也说不下去了,随着他的讲述,战士们在低落的情绪下纷纷叫着柳国珍的名字,他们个个呈悲情伤怀状,此情此景怎不让人触景伤情而铭感五内!
段克明一行人把张百万和伍德贵、汤唯的尸体打包后,向张国良汇报着:
“队长,找到了张百万和伍德贵的尸体。
而鲁国栋和方明轩失去了踪迹,他们一定是跳入了岭下的大河,只是生死未卜!”
张国良放下柳国珍,擦掉自己满脸的泪水,意识到自己必须正视眼前的现实时,他紧走几步来到了悬崖边,望着下边滔滔的河水忍不住大声地呼喊着:
“鲁国栋,你这个可怜又可气,可憎又可恨的坏小子!
难道你就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了吗?
难道你就忘了养育你十八年之久的鲁伟爸爸是如何死的吗?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妄自菲薄,不思进取的家伙!
你就忍心抛弃你二十年来视你为亲人的兄弟姐妹、叔叔、大伯了吗?
鲁国栋,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如果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上去打你一个大嘴巴,让你反省一下你今生走过的路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鲁国栋,遇到这么点挫折和不顺,你就当了逃兵。
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忍辱偷生的软骨头,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孬种!
鲁国栋,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回来呢?”
发泄到最后的张国良还是说出了让鲁国栋回来的急切愿望。
但是谈何容易,鲁国栋如今已背上了负罪感和自卑感的沉重枷锁,已是抱恨终生,积重难返了!
方世昭正在和沈远征、高岳峰享受着烛光晚餐,在一排排烛光的交相辉映下,沈远征的脸色异常的憔悴。
方世昭知道,最近沈远征正在为不争气的儿子劳心焦思,于是他劝解道:
“沈局长,常言道少不更事。
现在的皓然,正是意气用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等过了这段青春期,自然会步上正规,有所作为的。”
“但愿如此吧!”沈远征长叹一声自责地道:
“是我们太过于宠爱他了,才落到今天这种自以为是,冥顽不化的地步!”
说完,也不管方世昭和高岳峰竟自斟自饮起来。
“高兄,今天怎么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如今我那怀瑾侄女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你还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话落,方世昭亲自为高岳峰斟满了一杯酒。
“哼!”高岳峰鼻子轻叱一声一语双关地道:
“是,如今怀瑾在你的引领下已与往日不可同语了。
毕竟她现在是景山区开发办监理加主任,这可是全仰仗你方老弟的庇护。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二十一岁的无知少女,有何德何能,竟担负起这样不同凡响的职务!”
听到高岳峰话中有话,带有情绪的言辞,方世昭诡诈的眼睛中放出了火花,他的嘴角发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高兄,你是不是在怪罪我啊!
那日小瑾哭闹到我的眼前,她的哭诉立刻让我心慈手软起来,在她的再三央求下,我最终答应了她的条件。
再说小谨决心自力更生,亲自经受一番白手起家的考验,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记得我是在十九岁的时候独自承包了一个饲料厂的厂房建设,自此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以,对于小谨而言,她只是缺乏机会和锻炼罢了。
不过,高兄,我觉得小谨的这一番苦心还是值得称赞的。
更何况自从工作以后,她就改变了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习性,这可是一个好现象!”
望着工于心计,城府深重的方世昭,高岳峰心头的无名火是腾然升起,他在心内暗骂着:
“你这个老奸贼,你不过是想把我女儿笼络到你手下,以便来掌控我,使你在这新江地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罢了。
可恨我那个不争气的混帐女儿,现在竟和我口亲心疏,貌和心离,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败极了!”
看到高岳峰心不在焉,脸色阴暗的神态,方世昭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不过,他还是认清楚了自己此刻的地位和身份,他连忙变换成笑脸阿谀求容道:
“高兄,我相信日后的小谨一定会成效显着,让你刮目相看的。
来!来!小弟敬你一杯,敬你养育了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在高岳峰不情不愿下,二人各自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高岳峰拿捏得当地道:
“我不是打击她的积极性,我只是觉得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的唯利是图,见钱眼开,这可不是为人之道!”
高岳峰的语气中恼意十足,方世昭只好打了一个哈哈以表认可,不过他那违心的眼神分明透着些许狡诈的阴光。
正当此时,方世昭的新任秘书何文远惶惶急急地奔了进来,来到近前俯耳和方世昭说了些什么。
可是,方世昭不听倒罢,这一听竟被惊的是魂飞天外,一时竟失魂落魄地呆愣在当场。
经过片刻的宁静后,方世昭突然爆发出一声哭爹喊娘般的哀嚎,竟像中了魔般的从椅子上脱力地滑到了地面上。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高岳峰的近前,凄厉地鬼哭道:“高兄,你可得救我!”
然后又折返身爬到沈远征的面前如丧考妣般地嘶吼着:“沈局长,你可得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