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擦溯源珠时，珠子突然爆发出强光。
幽光令牌没来得及封印，整面墙都被映成血色，牧野之战的喊杀声顺着光流灌进耳朵。
“丫的！这珠子怎么回事？”轩宇被震得后退，吴钩剑自动出鞘，剑刃却在发抖——幻象里周军正“前歌后舞”推进，士兵脸上的狂热像被焊死的面具。
“不对，”阿璃指着画面，灵心玉烫得发红，“他们眼神是空的。这不是士气，是被邪器操控的情感洪流。”
惠岸瞳孔骤缩。
他见过真正的牧野之战记载，周军因民心所向而士气高昂，但幻象里的士兵步伐整齐得像傀儡，每声呐喊都带着蚀心戒的紫芒共振。
更骇人的是商军倒戈的画面——本应是临阵反戈的正义之举，此刻却像提线木偶般转身，兵器上的蚀心戒碎片闪着邪光。
“因果被篡改了……”惠岸声音发沉，指尖按上光流中的商军将领，“他们不是自愿倒戈，是邪器强行扭转了心念。”
突然，幻象深处的战旗剧烈晃动。
惠岸猛地拽住轩宇：“看那旄钺旗！黑袍人在那儿！”
众人透过光流望去，只见黑袍人混在周军将旗后，胸口的封神榜残片正疯狂旋转，每吸一次气，就有无数半透明的魂魄被扯进残片——
那是战死士兵的怨念，被蚀心戒碎片提纯成邪力。
“他拿战场当血池？”轩宇怒吼着挥剑，却砍了个空，“丫的，这是幻象，砍不到！”
“别冲动！”阿璃急道，灵心玉投影出残片纹路，“黑袍人在用‘情感虹吸’阵法，借牧野之战的因果节点，把正邪双方的死魂都炼成邪器燃料。”
惠岸没说话，掌心的无情咒金光压在溯源珠上。
幻象突然扭曲，露出更骇人的真相：周军“前歌后舞”的歌谣里藏着混沌教咒语，商军倒戈时兵器碰撞的声响，全是激活蚀心戒的信号。
这场决定商周命运的大战，从一开始就是混沌教设下的因果屠宰场。
“守界人说的‘伪天命’……”惠岸咬牙，“他们不是篡改结果，是把整个战争变成了邪器的孵化器。”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窥探，猛地抬头望向光流外。
他胸口的残片爆发出紫芒，无数蚀心戒碎片顺着幻象射来，撞在惠岸的金光护盾上滋滋作响。
“撤！”惠岸拽起两人，“这幻象是陷阱，再看下去咱们的灵识也得被吸进去！”
三人退回阴影时，溯源珠“咔嚓”裂了道缝。
惠岸捧着珠子，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怨念在沸腾——黑袍人不仅篡改了历史，还在每个因果节点埋下了吸魂的钩子，等着后人触碰时激活。
“牧野之战……还有多少是真的？”阿璃喃喃道，灵心玉上的血纹迟迟不退。
惠岸没回答。
他想起女娲庙残碑上的壁画，混沌教初代教主就是靠吸收怨念壮大。
黑袍人这手玩得更毒，直接把改朝换代的大战变成邪器温床，等封神榜彻底被污染，三界因果就全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轩宇，”惠岸突然开口，眼神冷得像冰，“下次再碰溯源珠，先给剑喂点无情咒。
黑袍人想拿历史当武器，咱们就把他的武器拆了。”
轩宇点头，握紧吴钩剑。
剑身的“止戈”铭文第一次透着杀意——以前以为是破邪，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止戈是：
先戳破这些被邪器包装的“天命”谎言，让死去的魂魄不再被当作燃料，让被篡改的因果重回正途。
牧野之战的幻象像根刺，扎在三人心里，也让他们看清了黑袍人的终极目的：不是统治三界，是把整个天地都炼成他的蚀心戒。
而他们，就是唯一能拔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