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决断俞长生便不再去攻杀万木春,他马上抽身脱离战局,呼喊着白鹭飞带所部将士们直冲着高坡而去!
沈炼和戚继光立时也都是心领神会,沈炼不再去继续追击攻杀眼前的敌人,急忙也跟着俞长生冲了过去。戚继光则下令通知全军马上将阵型分散,切莫都聚在一起以免被大炮火器大规模密集性重创!
“戚家军”将士们到底训练有素,收到军令后阵型迅速从容散开,其徐如林有条不紊。
俞长生和沈炼等人全速奔袭,那高坡上正在填装准备开火的众倭寇也是被眼前其疾如风、来来汹汹的“长字营”将士们所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手上不住发抖连引线都点燃不着,未及要开火就开始作鸟兽散,留有些许不要命的还想顽抗开炮,却被最先赶到的沈炼如影随形一一斩杀!
眼见威胁已经被“长字营”消除,“戚家军”全体将士们展开了全速追击,俞长生手持“夺帅”调准矛头、又是身先士卒带着“长字营”冲在最前,一路追击斩杀撤退的倭寇残军,不多时便要追到了海滩处。
俞长生率前军冲得正疾,却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砰砰”之声,便是大炮的开火之声无疑!
俞长生急忙指挥众人卧倒伏地,那炮弹竟就炸在追击最前沿的数丈之处,几个队尾跑得慢的倭寇都当即被轰飞或死或伤,方才若再进几步俞长生等几人只怕就会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了!
原来刚才山坡上的临时推进的少许大炮本就是万木春以防万一布置的脱身手段,纵然不能直接重创对方军阵,也能在战败撤退时牵制拖延对手。而真正大炮的主力群都布置在了滩头,那里留有百余人驻守,就是为了万不得已时能掩护部队上船逃走。
俞长生一时惊魂未定、颇为后怕,急忙带领众人撤出倭寇火炮的射程范围,看着面前地上不断被炮弹轰出的大坑,和那些撤离在后被自己人的火炮炸死的倭寇,俞长生不禁道:“果然是穷寇莫追、战场上万分大意不得!
这万木春一向善于留后路、巧撤离,布设陷阱难知如阴,对自己人也能下此狠手,恐怕这都是汪直交给他的手段。若方才我们追击得再快再近一些便会成了他们的活靶子、遭受重创!”
眼见倭寇有大炮掩护、又有战船可以逃离,继续追击徒增伤亡风险,戚继光便下令全军停止追击。但尽管如此倭寇之众依然被“戚家军”的威慑吓破了胆,许多人着急逃命慌不择路、上不得船就直接跳入海中。而前滩布置的大炮也大多来不及带走,只能被留在岸边为戚家军所缴获!
此一战历时不过半个多时辰,身中陷阱遭遇埋伏的“戚家军”全军上下仅一人因武器使用不当所负轻伤,而万木春所率领的五千倭寇之众被斩首者便有两百多人,残军败退时亦有许多溺毙焚死者,总被歼灭之数有三百人,全军负伤者更是接近至半,放眼古今天下几乎也是独一份的大胜之仗!
初战大捷“戚家军”全军上下都激动万分欢呼庆祝,戚继光虽然也脸上欢喜但心中却还是有所忧虑。
一旁的俞长生看出他似有思虑之事,便问道:“兄弟,此一战我军大胜都无一人伤亡,你为何还忧心忡忡?”
戚继光道:“兄长,此战虽胜但我断定汪直精心布局设下这个陷阱,所出动的人马绝不止这区区五千人,他既然早早就有准备,那必有真正的倭寇主力尚未现身!
只是我尚且还猜不到这倭寇的主力究竟会在哪里,军情之密难知如阴,万一他们出现在某个我们意想不到、毫无防备的地方突然发起进攻,只怕会对我军造成重创,我们可不能指望每一次被动遇伏都有能有此大胜。”
俞长生点头道:“有道理!而且倭寇主力进攻的也未必是我们,万一是某个疏于防备的城池,便会有无数的百姓死于非命!
再加之此一行我们原本并没有作战的准备,是以粮草所带非常有限,若是与倭寇持久交战周旋对我军大为不利,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洞悉查清汪直此次的真实目的和作战计划,尽快找到倭寇的主力部队,速战速决!”
这时沈炼道:“汪直其人虽然手段残忍、罄竹难书,但其智计之高天下间恐怕只有义兄徐渭能与之并肩抗衡,现下我们想直接分析出他真实的作战计划恐怕困难,但不妨问一问他那些手下,也许便能知晓原委。”
戚继光笑道:“我与二哥就是办事木了些,还在这里两个人傻傻地苦思冥想,明明有这么简单的法子却不知道用!
大哥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对于审讯之事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今日一战我们所俘的倭寇不少,这其中兴许便有人就知道些什么。”
决定之后戚继光便令人将此战所俘的假倭倭寇都带来审问,未及沈炼发话,俞长生便想先试试深浅,他运气内力对众人怒喝道:“尔等倭贼!老老实实交代你们门主汪直此次的计划,若能有立功之举还可赚得一线生机、积些功德,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他一番问喝虽然扣人心肺,可这十余人却无一搭话理他,或低着头或梗着脖,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表现得毫不畏惧!
俞长生初问受挫便又挥起一掌立时将一块头击得粉碎以震慑众人,却见这些俘虏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沈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环顾了一下俘虏们随机缓缓走到一人面前冷冷问道:“姓名,职位?”
那人一副不屑表情侧着脸道:“有本事把老子杀了…”
他话未说完直觉眼前寒光一闪,沈炼已经斩下了他一根手指,那人伏在地上嚎叫不止,沈炼又是冷冷道:“姓名,职位?”
那人尚在喘息还未搭话,沈炼便再斩断了他一根手指又问了一遍。
这一回那人忍着剧痛呲着牙赶忙道:“钱可沽,冷阴流雷魍堂二香主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