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米蒂洛想明白,祂的思维就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按理来说,在这个距离就能在车窗外看到磷光璀璨的鳞翅目军团了。
哈尼雅和米蒂洛的同属军团通常都作为蠹星系最外圈的防御工事存在,它们翅翼上色彩斑斓的鳞粉可以配合着以繁育星神为中心的星球磁场,生成迷雾一般的驱逐屏障。
一般来说,鳞翅目军团不会轻易离开蠹星边缘,除非哈尼雅本人不在蠹星,所有鳞翅目的蠹星群虫们才会收缩自己的防卫圈。
“对了二哥,大哥呢?”米蒂洛觉得还是问问毕亚斯比较好,祂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雨别复生之后祂就一直没能想起来,“王虫这次回来,大家不是都得在吗?”
“哈尼雅带着黑塔去接被你们落(là)在仙舟罗浮上的银枝了,”毕亚斯曲指弹了一下米蒂洛的脑瓜,“真是,我记得当初有通知你们把他顺回来,结果你们倒是先被星穹列车顺回来了。”
“啊,我忘了,”经过毕亚斯这一提醒,米蒂洛心虚耳朵尾巴都冒出来了,祂赶紧解释,“小七睡着之后来没能参加演武仪典,我们应该是跟去送剑的银枝哥错过了!”
毕亚斯揉了揉弟弟的耳朵以示安抚,然后,在祂的眼神瞟到再一次缠在米蒂洛尾巴上那条黑漆漆的龙尾的时候,毕亚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啊,我说嘛,”毕亚斯原本掩藏起来的四只眼睛全都睁开了,现在祂脸上的笑容看着无比危险,“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东西存在于此世?好久不见啊,你这条毒恶阴奸的长虫。”
“啊,好久不见啊,你这只诡险祸乱的妖蛛 ,”雨别也不甘示弱,他拉起跟米蒂洛十指相扣的手展示在毕亚斯面前,“不过,你这样对待弟弟的爱人,不太好吧。”
米蒂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是哥哥,另一边是爱人,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对付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这样?
穹在一旁听到这俩人不带一个脏字的就把对方从头到脚都否定了一遍,颇有一种新世界的大门向我敞开的感觉。
丹恒还是第一次听有人会用如此,如此……呃,如此负面的词汇去形容饮月一脉的龙尊。
原本象征着生机勃勃,阳气升腾的苍龙,在米蒂洛的二哥眼里简直就像是个罪无可恕的,某种存在。
丹恒只能这样形容,因为毕亚斯看雨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不是人的脏东西,而且还黏在弟弟身上根本扒不下来。
更何况,丹恒瞅了瞅被米蒂洛捏住袖口之后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没再继续用言语攻击雨别的毕亚斯,这弟弟胳膊肘还往外拐,整个一恋爱脑,真是难为祂了。
三月七双眼放光的拉着星期日嘀嘀咕咕,其实主要是她在说,而星期日在超认真的听,时不时还问两个问题。
帕姆鼓秋鼓秋的从两人腿边路过,哦,列车长踩了雨别一脚,但因为体重太轻,导致没有受到雨别的重视,于是帕姆气鼓鼓的走了。
米蒂洛又照着因为自己先劝服毕亚斯停下而笑得没眼看的雨别的尾巴根用力掐了一下,雨别浑身一抖,也闭嘴了,不过那上扬的唇角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接着,二人开始了用眼神厮杀,那明显的火药味和视线交汇时产生的电火花都格外的瘆人,丹恒觉得吵闹,但三月七和穹看得津津有味。
“太玩赖了二哥,我可只有一双眼睛,根本瞪不过你。”
雨别率先败下阵来,不行了,即使他可以悄悄用云吟术润湿眼睛,但一直不眨眼的话他的眼皮也很难受啊。
“谁是你二哥!”毕亚斯倒是一直没眨眼,毕竟蜘蛛不需要眨眼睛,但祂被这个称呼恶心的不行,“小六,到家别老让这家伙在你的巢外头晃悠,看着都觉得污染空气。”
“那可不行,”雨别抱着米蒂洛的胳膊一歪头就靠在了米蒂洛肩上,整个一副有爱人万事足的样子,“我还答应了父亲要帮忙梳理蠹星的水脉呢~”
“你,你管谁叫父亲!?啊!?谁允许你这么叫的!?你……”
“二哥唔…好吵……”
从雨别尾巴上传来的细嫩又含糊的声音打断了毕亚斯那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米蒂洛小小的松了口气,小七醒的正是时候。
毕亚斯唰的一下拽过了雨别的尾巴,最后,祂终于在尾巴尖上找到了因为龙尾上鳞片太滑,只能咬住雨别尾巴上的龙鬃来保持自己稳定安睡的小白蚁。
科洛伯尼感觉自己的牙都要掉了,祂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从六哥毛绒绒的尾巴上转移到了六哥爱人冰凉又滑溜的龙尾上,不咬着毛根本抓不住。
“……二哥,尼尼牙酸,”圆头圆脑的小白蚁晃晃悠悠的爬到米蒂洛掌心中央趴下,“呜,饿……”
几乎是听到这个字眼的一瞬间,所有繁育令使都向着科洛伯尼围了过去。
睡着的小胖蜂(纳撒尼尔)都被半黑半粉的小蝎子(辛格瑞达)几钳子掐起来顺着毕亚斯的手臂跑到科洛伯尼身边。
就连星期日都瞬间抛弃给他讲故事讲的口干舌燥的三月七起身走了过去,刚才都还在跟毕亚斯针锋相对的雨别也避免不了心里的焦虑,硬是要挤到前面去看着。
科洛伯尼是啃着星核的能量长大的,在被接回蠹星后,祂就靠部分矿物和虫母自身产出的虫蜜为食,没有虫蜜的话,祂们的小弟弟很难从矿物中汲取能量。
星穹列车上虽然有星核的存在,但祂们也不好在刚砸完车厢,谈完赔偿的时候就去向索要人家的部分生命值。
口感很好的矿物毕亚斯是不缺的,但虫蜜,毕亚斯犹豫的看向星期日,虽然繁育令使门做不到,但王虫应该是能分泌虫蜜的,虽然品质可能比虫母产出的要差上一些。
星期日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毕亚斯看过来的意图,祂仔细回想着从虫母那具分身的血肉中得到的记忆。
很快,在祂抬起的手中,一团散发着金光的荧蓝色雾气逐渐凝聚,而随着时间的延长,雾气很快液化,之后又变得粘稠。
最终,在一团带着碎金的荧蓝色虫蜜被星期日轻轻的放在科洛伯尼身边的时候,列车也终于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