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特倒也没指望通过自己的三言两语能拉拢乃蛮族,但是能给多尔衮添点堵,也是好事情!
“不行!”多尔衮想也不想,立即表示反对。
如果乃蛮人的营地真的被屠了,那么等葛根等族人回去,定然需要找到“真相和凶手”,如果护送者是唐古特,那么“凶手”十之八九便是爱新觉罗氏,多尔衮怎么可以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多尔衮能做得事,唐古特也能做!
谁把持着这群乃蛮人,谁就占据着主动。
可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主要是刚才被杜西川搞了一波心态,有点心浮气躁了。
他连忙道:“唐古特将军,你舟车劳顿,身体又一直欠安,怎好劳您大驾,还是由我族的士兵前往护送吧,毕竟我军中有许多像卡立克一样的前乃蛮族士兵,他们对乃蛮族更了解,也方便他们照顾这些族人!”
“你们都去吧,反正你们谁也不会放心谁,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拉扯,又是何必呢?”杜西川一旁冷冷地道。
“胡说八道!”多尔衮瞬间又怒了,“杜西川,你用不着在这儿挑拨离间,你越是挑拨离间,越是暴露了你的胆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凉州,我必定会去进攻,你不用想要蒙混过关!”
唐古特却道:“多尔衮将军,虽然杜西川的话中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是话糙理不糙,我孛儿只斤氏也不愿意无缘无故被人扣上一口黑锅,那样的话,我就成了族中的罪人,承担不起!我知道你也担心我会把帽子扣到你头上,为了大家一起放心,不如共同去乃蛮人的祖地调查吧。”
多尔衮的眉头微皱:“那我们岂不是要放弃进攻凉州城,让杜西川的阴谋得逞了吗?”
唐古特摇摇头:“既然凉州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那么所谓的‘奇袭’早就不存在了,凉州的地理位置摆在那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早十天半个月进攻,或者晚十天半个月进攻,都没有区别。
我们可以一边去处理好乃蛮人祖地的事,一边重新收集整理凉州的情报,再作下一步的打算,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这点时间,我们省不了!”
略顿了顿,他又道:“多尔衮将军,我们两个家族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是既然决定了在一起进行军事行动,还是需要双方能够相互配合, 这种情形之下,你还要强行进攻的话,便是意气用事,是兵家大忌!”
多尔衮当然不会进攻,他故意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诈一诈杜西川,可是,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想要诈杜西川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而且,被杜西川把话说透以后,两支军队的互信更加艰难,这个时候,只让任意一队单独行动,都已经不可能。
他只能无奈道:“唐古特将军所言甚是有理,那就依照将军的意思,我们一起去乃蛮人营地看看。”
略顿了顿,他看了看杜西川,终于又道:“不过,唐古特将军,我们并没有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是秘密潜行,并没有带足够的备用粮食,必须尽可能速战速决。”
一旁的葛根忙道:“我族的祖地离这里并不远,如果有马匹的话,只要一天的急行军,我们便可以赶回去!”
葛根一边说着,一边又在看着多尔衮的表情,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多尔衮并不知道乃蛮人的祖地在这那里。
可是这又并不合理,多尔衮的部下中有那么多的乃蛮人,这次行动又与乃蛮人有关,多尔衮却装作了副对乃蛮人不熟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欲盖弥彰。
多尔衮却不知道葛根有那么多心思,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 ,便开始发号施令,在两个族中各自派出了几个百人队,秘密抵近凉州进行侦察,去核实他们此前所获得的以及卡立克今天刚交代的情报。
他发命令的时候并没有回避杜西川,让杜西川的心里有些发毛。
很显然,在西夏军队放弃攻打凉州之前,多尔衮不会放任杜西川的自由,他故意装腔作势,不过是故意恶心杜西川,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
果然,等到所有的命令发布之后,多尔衮终于看了一眼杜西川,说道:“至于杜西川......”
可惜,他的话音未落,唐西特打断了他,插嘴道:“杜西川暂时跟着我们行动,看看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阴谋诡计,再来决定对他的处置!”
杜西川道:“不行,我奉了......”
唐古特打断了他:“我不管爱新觉罗氏会不会对你所收到的旨意有兴趣,在我这里,这个东西没有用,甚至那个洪烈亲自给我下一道圣旨,我也未必会听,更何况,你连个圣旨都没有,我需要听这些东西吗?”
杜西川顿时沉默了,他可以不怵多尔衮,但是我他不怵多尔衮的勇气实际来自于唐古特,而对于唐古特,他却缺少了一点自信。
至少到目前为止,唐古特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这也证明唐古特是厉害之人,绝不那么简单。
眼前杜西川的眼中有着极浓的戒备之色,唐古特又道:“你放心,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上流着孛儿只斤氏的血,如果族里能认可你,你还得喊我一声舅舅,我会暂时保证你的安全的!”
多尔衮恨恨地看了杜西川一眼,眼中的不甘之色一闪而过,有了唐古特的话,他要想杀杜西川的难度无疑大增。
可杜西川的心里却反而担心了。
如果唐古特真的认可他,但不会把他留在这虎狼之地,在唐古特的心中,对他的也只是利用,而且唐古特故意说这样的话来使他放松和麻痹,绝对不安好心。
他摆摆手:“唐古特将军,我是凉州人,姓杜,是个孤儿,不是任平生和乌云公主的儿子,可能是任平生的徒孙,跟你们孛儿只斤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来任意认亲!”
(此时古力特的内心独白:我信你个鬼,这个半大小子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