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继续帮本宫梳妆。”
陈玉芳很欣慰,她一直担心顾承太过心慈手软。
如今他已经狠心到连自己这娘亲都能算计死,已经有了君王的那股狠劲。
见到儿子已经远超自己预期,怎么能不开心呢?
她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让承儿登上皇位吗?
如今承儿能用更高明的手段夺取天下,她不值得欣慰吗?
用自己的一条烂命,换来万里江山,很值得。
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陈玉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承儿的脚步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不能在熟悉。
“承儿,门外稍等片刻。”
顾承刚想开口求见,屋内便传来母妃的声音。
“母妃,圣后让你即刻前往大殿。”
陈玉芳起身,将一柄匕首丢在地上。
许青釉再次吓的跪倒在地。
“你被背叛本宫,本宫其实不在意,因为你是因为承儿才背叛的。”
“只是你知道太多关于承儿的秘密了,本宫不放心。”
以为已经捡回一条命的许青釉吓的 脸色发青,连连道:
“娘娘饶命,奴婢已经怀了王爷的孩子。”
“是三个月前你让奴婢亲自给王爷送信时怀上的。”
陈玉芳神色依旧淡漠,并未因此而有半分神色变化。
“那你更该死了。”
“一个卑贱的奴婢,以为怀了承儿的血脉,便想攀上高枝。”
“承儿将来是要做皇帝之人,岂是你这人贱婢可以玷污的。”
许青釉抬头,看着神情冷漠至极的陈玉芳,她知道今日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颤抖着手,摸向地上匕首,眼中尽是恐惧。
是呀,她为何背叛娘娘,还不是因为娘娘身边之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她投靠顾承,何尝不是在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娘娘,你知道你为何会落得这般孤家寡人境地吗?”
“你太 冷漠了,没有一点人情味,谁在你眼中都是一颗棋子。”
“你真的是想辅佐王爷做皇帝吗?”
“不,你只咽不下当年顾邺弃你而去的那口怨气 而已。”
“你想要推翻顾家的江山,以此来宣泄心头之愤。”
“你所谓的母爱大义,只不过用来自欺欺人借口。”
“不然又何至于如此冷落大皇子。”
“你溺爱顾承,是因为他根本不姓顾,而是姓........”
噗。
被踩中尾巴陈玉芳脸色变得狰狞,从怀中拔出给自己准备的匕首,捅进了许青釉胸口。
她拔出匕首,擦去血迹,重新换上一套华贵衣服,走出储秀宫。
开门的一瞬间,蜷缩在地许青釉看到了顾承冷漠的眼神。
他确定顾承看到了自己,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喊出救命。
只是她的喉咙已经被鲜血填满,压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恍惚间,她看到顾承脸上那一丝嘲讽至极的冷笑。
一瞬间,好似比数柄匕首捅进心窝子还疼。
她想到了漫漫长夜春宵帐暖,想到了顾承搂着她的海誓山盟。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眼角两颗清泪滑落。
事到如今,她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一颗随手抛弃的棋子而已。
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二人皆是那种冷漠到骨子之人。
殿门慢慢合上,最后的一缕阳光随着消失,许青釉的生机也随着泯灭。
“母妃,我.......”
知道事情十有八九已经败露的顾承面带愧疚之色。
娘亲若是不杀许青釉,他或许还有所顾虑。
如今娘亲杀了 许青釉,说明娘亲已经认清现实。
“承儿,不用觉得愧疚,你能有此城府算计,娘亲很欣慰。”
“答应娘,一定要推翻这顾家王朝,坐上皇位。”
顾承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母妃,儿臣也是走投无路,方才如此。”
“顾渊或是顾浔登上了皇位,知道我并非顾邺之子,你我都得死。”
陈玉芳神色云淡风轻,扶起顾承,一脸欣慰:
“看来你都知道了。”
“承儿,等你手握大权之后,一定不能留下你舅舅和外公。”
“切记,切记,不可心软。”
“虽然都是陈家血脉,可你的‘陈’永远只和娘是一个‘陈’,而不是陈家的‘陈’。”
顾承点点头,可心中却恨透了陈玉芳。
他知道自己只是陈玉芳用来恶心顾邺的产物。
陈玉芳对自己的溺爱,只不过畸形执念幻化做的。
等到他手握大权,他一定会杀光肮脏的陈家人。
陈玉芳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郑重的交给顾承。
“这些都是娘亲为你留下的朝中官员把柄,必要之时可以此为威胁。”
“那些脏银,他们吃进去了,想要吐出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这些年,他不惜用钱财权色,祸乱朝中官员。
许多看起来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之人,实则不过她床上的一条狗。
身为皇妃,她想要围猎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实在太容易了。
顾承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因为他觉得恶心。
这些所谓的把柄,是陈玉芳用银子不行,便用权色,权色不行便用其身体换来的。。
他终究是用心读过圣贤书之人,心中尚且还有廉耻二字。
顾承终究是陈玉芳亲自抚养长大的,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强行将册子塞进他手中。
“娘知道此册子你觉得恶心,即使不要也能成大事。”
“但是人心难测,让其感到恐惧,他才会彻彻底底的忠诚。”
“留在身边,终究是多一份保障。”
顾承握紧手中册子,不再伪装所谓的孝子,冷漠开口道:
“你放心,等我坐上皇位之后,会把顾邺和你葬在一起。”
陈玉芳眉开眼笑。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承儿呀,你一定一定要坐上皇位。”
顾承眼中绽放一抹寒光,斩钉截铁道:
“会的,一定会的。”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递给陈玉芳。
“母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陈玉芳接过匕首,缓缓拔出,只见刀身因为淬满毒药,变得发黑油亮。
“不愧是本宫的儿子,够狠,本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