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离开没多久的温以柔,正与锦阳乡君一同回来。
锦阳乡君脸上带着歉意,朝温以缇微微行了一礼,温以缇连忙回礼。
“二姐姐,实在对不住,方才我同人叙旧,一时没能及时回来。”锦阳乡君先开了口。
温以缇浅笑道:“二弟妹不必自责,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
见二姑姐和婆母都未有不悦之色,锦阳乡君这才松了口气。
她自然清楚二姑姐在温家的分量,如今她更是带着皇后娘娘与陛下的双重旨意而来,自己自不敢有半分怠慢。
温以缇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温以柔:“怎不见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她们?”
温以柔与崔氏对视一眼,随即解释道,“她们都来了,只是方才三妹妹拉着四妹妹不知去了哪里,五妹妹则是被母亲打发走了。”
崔氏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我实在瞧不得她整日耷拉着脸,像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自己作下的孽,自然该自己受着。若不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怕被人说嘴,我连请都懒得请她来。”
一提及温以含,崔氏便满是愤恨。
温以缇见状,也没再多言。
恰在这时,温以容和温以如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温以容嫁入杨家多年,日子过得顺遂,她的嫡亲嫂嫂是彭阁老之女,在婆家从无人敢刁难。
她容貌出众,虽说才学不算顶尖,但配给身为武官的夫君,倒是再合适不过。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多年来情意未减,脸上也透着被好日子滋养出的容光焕发。
温以缇又瞧着温以如,如今的她已不似不久前进宫时那般憔悴,衣着打扮添了几分年轻亮色,身上长了些肉,眼角也有了光彩,倒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个与温以容争强好胜的模样。
不过,姐妹俩如今的相处,可比小时候融洽太多了。
二人快步走近,连忙向温以缇行礼,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亲近,显然是特意寻过来的。
温以缇回礼后,温以容便笑着打趣:“二姐姐这些年,气派倒是越发足了,连我这个妹妹看了,都不禁有些怵呢。”
温以缇见她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温以如连忙开口道:“二姐姐如今是京中无人不晓的温尚宫,整日与官员打交道,身上自然带着威严。况且,二姐姐从小就厉害呀。”
温以容听了,连连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小时候我们可都被二姐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逗得锦阳乡君、崔氏、温以如、温以柔等人都笑出了声。
一旁的温以伊、温以思、温以怡几个小妹妹,也眼巴巴地望着几位姐姐。
只觉得她们说的话有趣,即便插不上嘴,听着也欢喜。
温家姐妹这番说笑,引来了不少女眷的目光,纷纷上前搭话,不住夸赞温家教女有方,姑娘们一个个出落得貌美出众,知书达理,姐妹间又这般和睦,实在难得。
这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温家姐妹间,从没有寻常人家那些争风吃醋的龌龊事。
这么多姐妹聚在一起,能笑得这般真心畅快,怕是只有温家了。
换作别家,便是刻意装,也装不出这份融洽来。
女眷们的夸赞声还未落,便听得几声满含惊喜的“二姐姐”从近处传来。
温家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温英文、温英珹、温英衡正快步赶来。
身后还跟着温昌柏、温昌智、温昌茂三兄弟。
温以缇本就惦记着弟弟们,当即上前几步,望着他们的眼神里难掩激动。
兄弟几人快步停下,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
这一幕落在宾客眼中,众人不禁暗暗点头,温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兄妹和睦,礼教周全,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不见失礼。
温以缇从温英文开始,挨个细细打量,目光里满是关切,笑着打趣:“不错不错,都长壮实了,二姐姐看着也安心了。想你们小时候,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怕是连大哥哥一拳都受不住,那还叫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温英文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又转头与身旁的锦阳乡君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暖意。
温英珹则挺了挺胸,如今的他在温家着重培养下,已是个翩翩少年郎,浑身透着书卷气与与世家公子哥的贵气,再加上继承了崔氏一脉的好容貌。
温以缇与温以柔本就出众,作为胞弟的他自然也不差。
这般风姿,惹得在场未出阁的姑娘们悄悄红了脸。
“二姐姐说得是,”温英文扬声应道,“弟弟如今可是能护着姐姐的男子汉了,有事尽管吩咐!”
一旁的温英衡也不甘示弱:“还有我呢,二姐姐!”
这几年,崔氏一直照拂着温英衡,加上他读书也有些天赋,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日子久了,儿时那些阴霾渐渐散去,整个人也开朗了些。
温英衡的长相虽不及温英珹俊朗,个子也稍矮些,但白皙的肤色衬着五官,自有一番清秀温和的模样,尤其惹年长夫人的怜爱,瞧着他时,眼里总带着几分护惜。
温以缇看着他,下意识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又想起姐弟都已长大,便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衡哥儿如今也成了男子汉了,都比姐姐高这么多了,二姐姐真为你高兴。”
温英衡听了,白皙的脸颊“唰”地红透了,支支吾吾半天,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腼腆的模样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