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我们这里的所有资料你都可以带走,那些东西其实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
江夏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面具,轻声说道:“像这样的好玩意……”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那人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此类宝物独此一件,并且就算是相似品阶的我们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件。”
江夏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偌大一个城,到头来你跟我说一穷二白?是看我好骗?”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如止水:“我想您大概还没有清楚这面具的价值所在。”
江夏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对方,等待他继续解释。
“之前我跟您说过的,面具可以隔绝所有的神识探查以及这世间所有的追踪手段。”
听到这里,江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然后呢?”
那人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接着说道:“重点,在于这所有二字。”
闻言,江夏心中顿时一惊!所有?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对于这个面具的价值有了更深的理解。难道还包括帝级强者?若真是如此,那这玩意的价值可就不可估量了!
江夏心头犹如万马奔腾,但他的表情却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像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般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面具,试图平复内心那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退而求其次吧。只要不比这面具差太多就行。毕竟,你来这里是求和的,关键在于能否让我满意,对吧?”
对面的身影微微抬起手,指向仍深深插入墙壁中的血红长剑,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说道:“如果是退而求其次,那么只剩下那把长剑了。”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且,现在它已经属于您了。”
江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长剑,然后举起手中的春蝉刀,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指向对面的人影,问道:“你觉得我这刀怎么样?”
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下无法评价,也不敢评价。”
江夏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哦?为什么不敢说呢?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刀是我的刀,我让你说,你放心大胆地说便是了。”
对面的人影仍旧摇摇头,态度坚决得如同钢铁般,说道:“在下不敢。”
江夏微微皱眉,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仿佛要透过他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沉默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突然,江夏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
“算了,不敢说就不说。我也没兴趣为难你这个下人。”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对方,自顾自地挽了个刀花,然后将刀柱在地上,如同一个骄傲的王者,随意地站着,神情中透露出一股不屑和自信。
江夏用轻蔑的口吻继续说道:“你说,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如此锋利的宝刀,又怎么会看上你那把不顺手的破剑呢?”
对面那人思索片刻后,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江夏听到这话,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戏谑:
“你还真是会说话啊,直接就是一个不知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
“那把剑我根本看不上眼,还是给我换一个吧。你们这里毕竟也是遗迹中的一座大城市,总不至于穷困潦倒到一无所有吧。”
然而,对面的身影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要求,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夏看了他一眼,知晓他应该是在跟那所谓的“主子”沟通,也就没再理会他转身便向着林瑶走去。
此时的林瑶依旧专注地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动作轻柔而谨慎。她不像江夏那样幸运,拥有气血之力可以自行愈合伤口。
作为一名女子,无论性格如何坚强,她都不希望自己的身体留下丑陋的伤疤。
她轻轻拨开伤口周围的衣物,小心地拿起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细心和温柔,仿佛生怕弄疼了自己。
江夏静静地站在她面前,默默地注视着她。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他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无法保护好她。此刻,他甚至连为她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无奈地留在这里,与敌人虚与委蛇,试图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
江夏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复仇。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那个无脸人的幕后主使者一定是个极其棘手的人物。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停止战斗,不可能是觉得双方会两败俱伤。
总之,此时的江夏有些完全看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但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务必要谨慎要小心。
毕竟,他现在能够站在这里与敌人谈判,完全是依靠一些外在的因素,而非自身真正的实力。
若是没有令牌,没有春蝉刀。
他的结局只会跟那些消失无踪的五行族一样。
并且,这里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地盘,如果对方真的不顾一切,他和林瑶恐怕很难活着走出这个地方。因此,从大局考虑,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敲敲竹杠,拿到一些好处后,尽快前往主皇城才是上策。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之前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如此戏剧性……真是让人始料未及。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口说道:“对不起。”
正在处理伤口的林瑶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江夏。她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的神色,不知道江夏为什么突然道歉。但她并没有多问,毕竟她也不清楚江夏站在这里半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接受了江夏的道歉。
道过歉后,江夏抬手想要去拿林瑶手中的瓷瓶帮她上药。
林瑶躲过了他探来的手,笑着开口:“先忙正事,能多捞点就多捞点,上药我自己来就是。”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而且吃过丹药之后已经不疼了。”林瑶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现在上药也是为了恢复的快一些,不影响之后的行动。”她微笑着解释道,似乎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
江夏咬咬牙叹气一声,抬手帮林瑶捋了捋碎发,随后转身看向那位无脸人。
他的心中也在思考,这竹杠的底线究竟要划定在什么程度。毕竟,他不能让林瑶受到更多的伤害,但又要确保他们能够得到足够的利益。
不料,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使江夏愣在了原地。
那人直接出声:“你的要求我已经跟主人沟通过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主人说不想再麻烦了,接下来的条件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似乎这个条件并不是他所愿意提出的。
“您听过之后,是战是和,再做决定。”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似乎在等待着江夏的回应。
… …
江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他紧紧地盯着对方,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到答案。
然而,对方却始终保持着冷漠的神情,让人无法窥视到他的真实想法。
江夏知道,这一刻的选择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是接受对方的条件,还是继续坚持下去?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最终江夏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我听了之后在做回答。”
对面那人平静地点点头,当即开口道:
“第一,圣城中这一次所有的灵植收获,尽数给你。”
“第二,面具、血剑,也一并给你。”
“第三,除去你说的城中所有的资料藏书,我们另外再给你一套已经炼制好的防御大阵,大阵按照你们外界现在的说法,可以抵挡那所谓的帝级全力一击。”
“七八阶的攻击不可撼动,并且大阵的防御规模可以囊括半个祖星。”
“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蓝星。”
“第四,与面具同阶的宝物我们再没有另一件了,不过稍微次一点的可以给你一件,就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圣城。”
“这圣城如你们所料,是我们那个时代触犯律法之人的赎罪之地。”
“其本体是一件宝物,名为青铜铃。”
“现在,主人说将这青铜铃一并赠送与你。”
“就这四点,你考虑考虑。”
声音落下,江夏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他之前的所有推断和猜测,在这一刻被彻底推翻。
原本,他认为对方停手的原因是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因为这座城看上去非常珍贵。而最中间的那个青铜柱显然是这座主城的核心所在,他曾多次以此来威胁对方。那时,他坚信对方是害怕他毁掉那根青铜柱。
然而,结果却让他瞠目结舌……竟然说要把整座城都给他?这是什么情况!?他原本用来威胁他们的弱点,就这样轻易地拱手相让?那么,他们停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这主城不是他们的软肋……
这根本说不通,完全没有道理。江夏沉默了许久,对面的无脸人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江夏的回应。
须臾,江夏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思来想去,他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城也给我?究竟为何?”
无脸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替主人传话罢了,主人的心思,我怎敢妄加揣测。”
江夏微微眯起双眸:
“你的主子身在何处,我要与他面谈。”
无脸人再次摇了摇头:
“主人说了,不会见你。”
“接下来,烦请给我一个答复,我们的条件你是否应允。”
江夏凝视着对面的身影,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蓦地,他放声大笑:
“同意!”
“傻子才不同意!”
“我为何不同意。”
“这连家都给我了,我还能奢求什么?”
对面的身影轻点了下头,抬手抛出一枚玉佩与一条红绳:
“这玉佩乃是储物之器,其中有你所需的藏书以及收获的灵植,还有那套大阵的阵旗以及部署之法。”
“这红绳则是操控圣城的关键,你只需滴血认主,便能以心意掌控青铜铃。”
“其大小可随你心意,可随时取走。”
江夏毫不迟疑,抬手便将这两件物品紧紧握在了手中。
神识如灵动的游鱼,先是向着玉佩内探入,玉佩内的空间仿若无垠的浩渺星空。
他的储物戒与之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的天壤之别。
而此刻,在这辽阔如宇宙的储物空间内,一大半都被各种各样他闻所未闻的灵植所填满,如繁星般璀璨耀眼。
另一半,则是堆积如山的书籍竹简,宛如一座知识的宝库。
最后,便是九个巴掌大的彩色小旗帜,犹如九朵绚丽的花朵绽放其中。
江夏收回神识,看着手中的两件物品,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佩内的东西对上了,那这个红绳想必也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江夏陷入了默默的思索,脑中犹如被一团迷雾笼罩,一片混沌。
对面的无脸人却是在此刻出声:
“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我也要尽快去找我的主人了,等我走后这城中就只有你们二人了。”
江夏顿时回过神来,目光如燃烧的火焰,灼灼地看着对面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