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师,”李振昌亲自给晏清斟酒,“托您的福,我妻子自从在您那调理后,多年睡不安稳的毛病已经大好,现在能一觉到天亮,气色也好了不少。”
晏清虚扶杯沿,笑眼盈盈:“分内之事。”他目光掠过李振昌眉间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其实,令妹的事,老张跟我提过。不过我得亲眼看过才知深浅。”
“那是自然。不知大师什么时候抽得出时间呢?我也好提前准备。”
晏清陷入沉思,
他明天得去趟张新发的老家,替老张看看祖宅的风水,具体时间还真不好说。
张新发之所以这么卖力宣传他的理疗馆,还给他介绍生意。
完全是因为有次张新发来店里装修时,晏清发现张新发有阴气缠身的情况。
虽然当时出手解决了问题,但隔了几天,张新发身边又有阴气靠拢的迹象。
晏清莫名想到了林曼琳嘴里的阿晟。
这怕是对方在搞鬼。
晏清当即表示要去张新发的家里看看,但没看出什么问题。
众所周知,家里和常去的地方没问题,那必然是祖坟出了问题。
加上这具身体刚开始修行,便先给张新发一些护身的符箓。
打算等他实力上来了,再去老宅和祖坟里看看。
张新发倒是知恩,不仅免去半年租金,还预付50万定金,承诺事成后再付百万酬金。
更难得的是他四处引荐客户,如今圈里人都当他是理疗馆的合伙人,羡慕他抱上了好大腿。
这段时间,晏清白天忙活店里的事情,晚上在家里潜心修炼。体内灵力日渐充盈,便跟张新发约好了明天一起回张新发的老家。
“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这样吧,我看咱们吃得差不多了,我今晚就跟你回去看看,这样我心里也有个数。”
李振昌连连答应。
一行人回到李宅,刚走进大厅,一名年迈的阿婆便迎了上来。
“振昌啊,思君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李振昌立马望向晏清,晏清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刚出电梯,晏清便看见走廊里满是各种法器,李振昌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妹妹比我小十岁,算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们关系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妹妹就跟疯了一样,认为所有人都要害她。”
“再后来,就成了不犯病的时候跟个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成天坐在窗边晒太阳,犯病的时候就大哭大闹,身体抽搐个不停。”
“以我李家的地位,前前后后请了不少国内外的名医,还有各种大师来看病,但他们也说不上来,我妹妹哪里出了问题。”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李思君的门前。
门敞开的。
四名女保镖死死将李思君按在病床上,她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单薄的病号服已被汗水浸透。
“再加把力!”站在李思君右侧的保镖低喝一声,膝盖抵住她不断挣扎的双腿。
晏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女,竟让四个专业保镖都压制得如此吃力。
“噢,对了,忘了说,思君她只要一犯病,力气就会特别大,以前力气很小的。”李振昌补充道。
晏清点点头,
从他踏进李宅开始,他的灵识便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这李家不仅捕捉不到丝毫阴气痕迹,整座宅邸气场澄澈,布局暗合九宫飞星之局,是难得的上佳风水。
更别提走廊两侧陈列的鎏金法器更是件件精品,就连这间房装饰用的盆栽都按五行方位摆放。
这般布置,寻常邪祟怕是连大门都近不得。
晏清轻叹一声,双指并拢点在眉心。
只能开天眼了。
晏清眉心金光一闪,天眼洞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床上躺着一位三四十岁的美妇人,但她的躯壳里,竟然有两个李思君在激烈撕扯,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一道是成熟模样的魂魄,面容与床上的李思君一模一样,另一道明显是李思君年轻时候的少女模样。
两人每争夺一次,都能引发肉身痉挛。
年轻魂魄突然察觉被窥视,惊慌地缩向角落,而年长魂魄趁机争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身体彻底安分下来,几名女保镖也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疑惑起来。
这次怎么犯病的时间那么短呢?
李振昌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欣喜地望向晏清:“可是大师看出什么问题了?”
晏清盯着缩在角落的年轻版李思君,意味深长地说道:“有点眉目了,但我需要再观察一下,其余人能先退下吗,李董您可以留下。”
晏清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妹妹可曾结过婚,有过孩子?”
李振昌摇摇头,“我妹妹是不婚主义,她年轻时只爱拼事业,不太关注男女之事。”
“那你们家可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儿或者亲戚之类的,跟李女士长得很像?”
“那没有的。我跟我妻子只生了一个儿子,也没有什么跟妹妹长得很像的后辈......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多年前生下过女儿?还是......”
晏清摆手打断了男人的猜测,“不是这个意思,至于我问你,只是想排除一些干扰选项罢了,至于旁的,不如你来说说?”
晏清忽然扭头望向躲在角落的李思君,“现在她被困在了身体里,只有你能跟我沟通了。”
年轻版的李思君诧异地指着自己:“谁啊,我吗?”
“对,你自己过来说。”晏清说着,将一道符箓贴在满脸困惑的李振昌身上。
“思君?嗯?”李振昌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你怎么会这么年轻?你是谁?你不会是......”
“哥!我是思君!!”年轻版的李思君急切地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到这里了,我明明就要出国了,结果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困在了这个年老版的自己身上。”
“你是思君?那她是谁?”李振昌难以置信地指向被困在躯体中的中年李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