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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溪满不情愿。

“阿兄是主,小妹隐瞒,已是不敬,何敢欺言于你?”

严渝眉心,蹙起一道道苦涩。

“你这话说得,像是从来没骗过我。”

“第一世,你瓦解我方之众,欺言骗术,还不够多么?”

宁云溪理亏,愧怍低下头,吞吞吐吐,寻不到词。

“呃……这……”

她卑屈恭立,颜色乖顺。

“正因如此,小妹才深感愧疚,不敢再有欺言嘛。”

严渝扬手,轻点一下她的额头。

“贫嘴。”

他很快,言归正传。

“不止欺瞒这一处,从下一世开始,你莫再叙述前世诸事。”

“你的真诚,换不来我的真心,能骗就骗,能瞒则瞒,你随意谋算,无所不用其极,套路我,攻略我。”

宁云溪惊惶,连连摆手。

“啊?不行不行。”

“第一世已是这般,害得你一无所有,阿兄,我不忍心这么对你。”

严渝正言厉色,郑重叮嘱。

“务必忍心。”

“这是无可奈何之举,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我观察良久,发现自己只吃这一套,你说说,不这么做,能怎么办?”

宁云溪烦恼无解。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取信阿兄,难如登天。”

不舍峻厉太甚,严渝恢复柔和语调。

“所以,你听我的,尽管用谋,取信于我。”

他不厌其烦,给她出主意。

“前几世,我要么漠情,要么感情错乱,我分析,大概是我们交情太浅的缘故。”

“你须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内心,太急进,容易让我误以为,你有恶意。”

“我对你的感情,细水长流,不是一见钟情。你先骗着,借着用谋取信、与我合作,趁机展示你的才能,给我们多些相处时间,让我得以对你刮目相看,青眼有加。”

“情况,兴许就能转好。”

宁云溪落眉八字,窘色尴尬。

“阿兄,你这用词,唉。”

“莫非回去二十二世纪,习惯白话,疏忽文言?”

“你我之间,不能叫做一见钟情,合该称作一见如故。”

纠结用词,没有意义,严渝颔首,表示赞同。

“一见如故,也行吧,意思差不多。”

宁云溪十分在意,严肃纠正。

“意思差得很多。”

严渝顺着她,不作反驳。

“好好好,差得多,听你的,你说得对。”

他珍惜时间,时刻不忘正事。

“你的空间,我已经帮你恢复原状,省得我又起疑。”

“待到日后,我托付信任,不再疑你,我再纵控时光机,帮你升级空间。”

与阿兄待在一起,宁云溪心满意足,只顾促膝谈心,如同第一世相与共处。

“阿兄一并,给自己的银戒,也升级一下吧。”

严渝回应,简而言之。

“我凑合凑合能用,不需升级。”

宁云溪挽着他的胳膊,蜜语取悦。

“那我也不升级,陪着阿兄。”

忽而想起一件事,她随即询问。

“对了,阿兄,我听你数次提及,心有所爱。”

“你所爱者,是为何人?”

严渝被问得莫名其妙,款款落眸,无奈笑笑。

“你说呢?”

“我所爱者,还能是谁?”

“净说废话,没个正形,你态度端正一点。”

以为他不愿诉与,宁云溪没有追问。

怪不得第一世,未曾听他说起,亦未见过其人。

原来,阿兄有意隐瞒。

大约,万分爱惜,是故,他藏在心里,不希望任何人伤害那位女子吧。

宁云溪转回话头,表达难处。

“阿兄,我着实狠不下心,欺骗你。”

“我们复行商议,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见她也是一副不思进取之态,严渝有些生气。

“你打算,一种种方法,一遍遍尝试,必要真诚以待,而成大事?”

宁云溪固执己见。

“嗯,我不想再骗你。”

怒其不争,严渝切齿拊心,竭力劝诫。

“次次凄惨而终,你还嫌不够痛苦,是么?”

“是我在玩人命游戏,还是你轻视自己,不顾自身感受?”

“世上没有完美的事,你不能既要真诚,又要成功。”

“历经几世,你仍不明白吗?”

“想要取信于我,必须徐徐推进此事,其中,难免有所欺瞒。”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只管放手去做,没事的。”

“小妹妹,听好口谕,本王,允准你骗我!”

宁云溪捕捉重点。

“最后一次机会?是为何意?”

实不想复见,小妹妹受尽折磨,严渝疾言遽色,把话说绝。

“陨石碎片,用尽。”

“这一世,你若再殒,便没有下一世。方族大计,因你消极处事、优柔寡断,败局告终。古代的我,如果意外崩逝,不得善终;现代的我,亦将消逝,永世不得超生!”

宁云溪骇异,猝不及防,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阿兄,你莫欺我。”

严渝怒意凛然。

“信不信由你。”

“试得起,你就再去试。”

来不及确认阿兄之言,是真是假,宁云溪意识,消散而去。

严渝迟钝一分,察觉不对,专心回思他们对话,没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代。

“古代人,表达爱意,比较含蓄。一见如故,可以释义为,一见钟情。那也不能定义,一见钟情,意思不对吧?”

“你为什么会问我,所爱,是谁?”

“还有,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对我声称,我们是结拜关系?”

“第一世,我们立足不稳,公开册立帝后,无疑令你成为众矢之的,我若不幸出事,你也难逃一劫。”

“那会儿,我们不能绑定,所以心照不宣,选择隐婚。我册封你为月溪夫人,纳贤你为谋臣;你则对外言说,我们是结拜关系,以免外人,见我们住在一起,非议你不自爱。”

“唯恐不慎泄露,我们平日交流,尽量以义兄妹相称,免得关键时候说漏嘴。”

“难道,你称结拜关系,习惯了?即使前几世,与我叙谈,没有外人在,也下意识介绍说,我们乃是义结金兰?”

“还是说,我没有明说夫妻关系,使你误解,体贴关怀,皆为义情?”

问罢,不闻回答。

他环顾左右,方知,身在现代。